人与人交往常存在一个底线,而穆念对于骆津来说,底线可以称之为——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
穆念指尖转着笔,询问地试探:“你觉得这个交易值不值得?”
骆津利落干脆,不投。
“为什么?”
“投信然实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为了间接持股骆氏集团。这个价格并不低,同等价格你可以买到一个更好的公司。”
“但更好的公司买不到骆氏的股份。”穆念眨眨眼,会心一笑。
骆津打开软件,扫了一眼信然实业股票走势。K线图上一片绿色,与这个企业有关的市场消息,几乎全在做空。
“现在恐怕连做空机构都没心思处理信然实业了。”
“但你还是要买。对吧?”
其实穆念是很执拗的人,认准的事情很难被动摇。这一点其实和骆津很像,执拗又偏执。
他们的世界里早就形成了一套成型的判断法则,一条明晃晃的警戒线,一些原则,以及,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持。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旧情念念不忘,一晃许多年。
穆念点头,从包里抽出另一沓文件,是信然实业近三年的审计报告。
诸如净利润、息税后收入、待分配利润等关键性的指标被她高亮标记过了。穆念转着笔,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冰美式,说道:“这个盈利趋势走下去,明年信然实业资金链就会断掉。”
“你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觉得不该投,多半爱德华也会觉得不该投,那我猜测这个方案拿到华尔总部审批也批不过。”穆念摊手,后仰,翻了个白眼。
“想想和那群老头子打交道我就头疼。”
骆津眼神落在咖啡杯上,突然想起了无关紧要的另一件事。
“现在不觉得咖啡太苦了吗?”
什么?
穆念第一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细想,却突然神情恍惚。
少女时代的自己嗜糖喜甜,喝奶茶总是要全糖。那个时候她最不能理解的饮品就是咖啡了,苦涩,有的还偏酸,骆津平日里喜欢喝的又着实昂贵,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那个时候骆津点一杯冷萃撑着电脑办公的时候,她总是要叫一杯珍珠奶茶,坐在旁边撑着脑袋看着他。
那时午后很长,阳光和时光都是懒洋洋的,日子走得很慢。
“这大概就是长大吧。”穆念恍然,掂起咖啡杯转了一圈,兀自笑了笑,“就好像你看这座楼每个格子间都有配套的咖啡机,但是没有哪一层茶水间拥有奶茶机的。”
时隔六年,穆念每天早上要靠一杯黑咖啡消肿,别说是奶茶,日常饮食她也需要极端自律控糖控碳水。她早就习惯了咖啡的口感和味道,即使时至今日,她还是觉得酸涩。
适应和妥协。是这六年时光教会她最重要的丛林法则之一。
“就好像尽管我觉得现在买信然实业是个好主意,但无人认同,那我最终只能放弃这一次大宗交易的机会。”在华尔国际的董事会的那些老古板面前,穆念已经习惯了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和适应。
“爱德华手里不是拿着那支美元基金?如果你着实想入场,不如就用美元基金交易。”
手上的签字笔在文件上划了长长一条划痕,笔尖落在某处,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墨点。
“美元基金投资境内上市企业?”
骆津站起来,站在窗前,气定神闲。
“外汇管理局那边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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