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春天突然闪过,三月底的气温爬升到二十度,街边的花全都开了,与此同时,柳絮也飞起来了。
天气暖和之后,所有人之间的关系都开始随着春天升温。辞任董事风波好像对骆氏没有什么其他的影响,在华尔国际延缓场外收购之后,骆氏的股价开始有了逐步回升的趋势。随着股价一同回升的,还有骆津与穆念之间的关系。
正如骆津所说,两个人真的重新开始成为了朋友。
而陈柏言也因此莫名其妙的和穆念的助理琳成了患难兄弟。陈柏言这天早上起床翻开通话记录,和琳的通话记录竟然就有三十多条。
琳坐在港式茶餐厅露天的街景座,在飘逸的春风里打出了这一餐第八个喷嚏。然后,颇有怨念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人。男人。
“陈柏言,你到底是来喝冻柠茶还是来喝西北风的?”
陈柏言看了看桌子上的大盘小盘,默默举起自己的冻柠茶咽了一口:“这个季节的江城,刮风是南风……”
“你说,你老大和我老大到底想干吗?”自从上次举牌之后,场外收购骆氏股份的进度好像又停滞不前了。穆念不下命令,整个战略投资部几十个员工只能看着收购资金放在银行账户里收益少得可怜的活期利息。
琳大胆猜测这大概和穆念的私人感情有关。但,苦于没有实锤。
另一面,穆念应付华尔总部董事会倒是游刃有余,但Muller似乎对穆念产生了不信任,已经私下联系过琳几次了,不定期直接向琳打探进度。琳觉得自己现在宛若双面间谍,惶惶不可终日。
于是,她决定拉另外一个人——陈柏言一起下水。
“你了解骆津,我了解穆念,我们拼凑一下手里的情况,我觉得大概就能理清局面了。”
陈柏言挑了挑眉,探了探身故作神秘地说:“以我的经验,他们俩之间的事,闲人勿扰。”
“为什么?”
“你认识穆念几年了。”
四年。从穆念进入华尔国际实习的那一年,琳也正好入职。
“我和骆津认识不止二十四年。”
当然,陈柏言之所以可以这么说,不仅仅是因为他与骆津相识已久情同手足,更是因为有些事情,琳她不清楚,穆念也不清楚,但是他陈柏言清楚。
他见过了这两个月以来骆津全部的痛苦和折磨,在理智和感情的边界一次又一次抽离又沦陷,这种极复杂的痛苦感,陈柏言不敢再体悟一次,哪怕他只是那个旁观者。
两个月之前,与她重逢的那一晚,他宿醉整夜,感染肺炎在家静养了五天,没人知道。
一个月之前,他每天半夜开车到她家小区楼下,在车里坐着,一坐便是一夜,没人知道。
三周前,他亲自联络机构投资者替她为华尔对骆氏集团股份的第一轮收购铺路,没人知道。
两周前,他压下了舆论媒体对她所有的负面报道,没人知道。
而一周前,他就坐在陈柏言面前,整理好自己名下所有的资产,签好辞任董事的文件,又确认了一遍美国那边的进度,终于做出了决定。
那天半夜,陈柏言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谈美元基金,没谈骆氏股权,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把她追回来。他的宏图大业和穆念这个名字同时出现时,也显得不过如此。
“你确定?”
“嗯。”骆津点燃了一根烟,却放任它在指尖燃到了尽头,直到热度灼到了手指,他才匆匆碾灭。
“她不是喜欢骆氏?那我一定帮她如愿以偿。”
别人追女朋友花钱花心思,可骆津现在在做的事情,是在倾家荡产冒险。
“追女人不是这么追的。”骆津面部轮廓绷紧,眼神幽深,没有说话。
陈柏言知道自己劝不住他。他要疯,只能陪他去疯。
“况且,整垮骆子毅不也是我们一直想做的吗?”
骆津低声道,一抬眸,眼神晶亮。像极了蛰伏了许久等待猎物的孤狼。
陈柏言走后,骆津站在窗口面对着平静的海面,挺拔的身姿融进黑暗的图景。
他撬开一瓶伏特加,直接闷进胃里,所到之处全是火辣辣的灼烧感。
但,天边天光大亮,他好像终于在混沌之中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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