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结束,扶萱抬头,从谢湛怀中退出来。
她还来不及开口,谢湛便手杵着长剑,身形朝前一躬,咬牙闭目起来。
“你受伤了?”扶萱问,往谢湛身上检查,这才发现他后背衣衫被划开了长长一道血淋淋的伤。
检查完后,扶萱看着谢湛,道:“怎又是背上?你说你这处都伤几回了。”
语气颇有些责怪的意味。
谢湛眉目一凛,冷眼看向扶萱。
他还能选择不成?
知自己失言,扶萱假笑一声,“我的意思是伤这处好,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你先坐下,我去给你找草药。”
片刻后,扶萱寻来草药,又用裙裾内襟撕成长条,借着戈阳郡的经验,替谢湛包好了伤口。
谢湛失了血,且需得等伤口上的血凝住,不宜再挪动,便无力地靠着一棵树坐在地上,看扶萱去将手帕浸了水,返回后,蹲在他脚旁。
扶萱从没照顾过人,难免无措。
看她对着自个的脚半晌仍是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谢湛开口:“莫动了,晚些我自个来。”
扶萱紧了紧手指,鼓足勇气道:“我可以学的。动物不能碰,人是可以的。”
“为何动物不行?”谢湛问道。
在扶萱的娓娓道来中,谢湛这才知晓自己的女郎特殊的一面。
扶萱天生就不能接触动物毛发,只要一挨,便是喷嚏不断。往前她也得过一些小动物,可照料与喂养之事皆是假手于人。它们若是伤了,伯父会替他们包扎,别的事,就全是婢女去做。
人嘛,越是不能做的事,心中想去做的渴望便愈加强烈。这点执念,直至得到马儿后才渐渐消退。
末了,扶萱遗憾道:“我唯一能挨的,大概就是马了。可去岁白兔病死了,今年端王哥哥赠的玉兔也没了。”
谢湛回道:“许是因名字不可取成兔。”
他这般正声正色,甫一听得那语气,扶萱都快信了他的话。
她怔怔抬眸,便是谢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扶萱娇哼道:“下匹马还叫兔!”
两人又斗了一番嘴,扶萱这才仔细替谢湛清洁起来满是脏污的赤脚。
每擦拭一下,她口中便轻轻“嘶”一声,仿若这脚是她自个的一样。
见状,谢湛哑笑一声,开口宽慰道:“莫担心,不疼。”
扶萱抬眸,四目相对。
她看出了他安慰她的意思。
方才他抱着脚蹦跳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现下这脚伤痕累累,又怎会不疼。
扶萱垂下眸,看到他脚上她打出的红痕,也看到刺进去的根根木刺,她手中力道放轻,生疏着,尝试去替他将小刺拔出。
这样一来,她就得一手捉住他的脚腕,一手的指腹便不可避免地在谢湛脚上挨挨靠靠,时碰时离。
温暖,柔软,还有些痒。
酥酥麻麻通过脚心和脚背传来,谢湛盯着女郎明艳认真的脸蛋,满足地勾唇笑了笑。
扶萱专注在为病人清理伤口之上,并未见到谢湛清冷墨眸中满满的柔意,她头也未抬地开口问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怎光天化日地来刺杀我们?”
“看身手,乃是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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