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萱哭了一会,拿手帕擦干净眼泪,瓮声瓮气道:“你方才说的话,我伯父以前常说。‘徐徐图之,不可过急’,‘欲速则不达’,都是一模一样的。”
谢湛勾唇,“是么。”
扶萱点了点头,又道:“南阳郡和戈阳郡,此两郡死了如此多人口,这才难怪计薄的人口增加数对不。我阿父不过是职责所在,查出计薄异常,这才责罚豫州刺史的。而且,刺史之死乃是因中毒,并非被逼自杀,与我阿父毫无关系。如此,是否意味着,我阿父可以被释放了?”
谢湛见她满眼都是期待,不忍心直说,这事没抓到真正凶手前,还不能妄下定论,且扶以言名下那几间铺子的来源,也还需得调查,只道:“回建康城后,经堂审才能决判。”
“那我们何时回去?”扶萱急切问道。
谢湛轻笑一声,“你想回?”
扶萱道:“我想阿父早日出狱,可也希望能留在豫州,将伯父的真正死因查明。我们还得在江府潜伏,对么?”
谢湛点头。
扶萱急道:“那这就回去罢。”
她将一起身,农家的老妇便端着食物进来,开口道:“公子,夫人,我们家啊,只有这些粗茶淡饭,还莫要嫌弃。”
她人说着话,便将饭菜置于桌,双手在身前的兰布围裙擦了几擦,前拉着扶萱的胳膊,热情邀请她坐下用饭。
扶萱尚未明白眼下情况,人就已经被老妇拉到了饭桌前,谢湛也顺势坐在了方桌另一边。
“吃罢,今日还未用晚餐不是。吃完早些歇息。”谢湛边说话,边递给扶萱一双竹箸。
扶萱接过后,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我们今夜歇在此处?”
谢湛点头。
扶萱环视一周,而后眼神不善地看着谢湛。
这农家小屋不比江家客房,那处有里间外间,还有床,有榻。她睡床,他就睡榻。
这里统共的家具,就是一个称不宽的床,和一桌四椅。
两人若是歇在此处,歇哪里?
像是听到了她脑子里的想法,谢湛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一边眼也不抬地淡声道:“我睡地。”
扶萱又看了看地面,算得凹凸不平。
不过,他要睡,可以多铺一层褥子。
扶萱心中担忧略减,便夹起来菜,吃了起来。
将吃了几口,老妇再次进来,手中抱着一床薄被,边朝床边走,边讲道:“我们家简陋,无有多的被褥了,公子和夫人既是夫妻,便盖这一床宽些的被子。窄的这床,我就拿走了。夜里寒凉,你们可要盖好了,莫要着凉了。”
扶萱如兜头被一桶凉水浇下,立刻反驳道:“我们才不……”
扶萱将将开口,便被谢湛咳了一声打断话。
谢湛朝老妇礼貌回道:“有劳阿婆。能给我们借住一宿,我们已不胜感激。若非是旅途实在太远,我们也不会如此叨扰。”
“小事,小事。”老妇回。
老妇走后,谢湛严肃道:“今日我出门时便同江乔讲是出游两日,且是用了不少精力才将跟踪之人甩掉。现下突地回去,待他发现梁平亦是今日不见,你说,他本就对我们防备已久,会否怀疑是我所为?”
扶萱思忖一瞬,未就他的话回,而是问:“你为何没告诉我,我们要出游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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