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颔首,眉眼中笑意不掩,笑地轻佻又无羁,是对江乔表示“此安排深得我心”。
作为今夜的宴会主角,谢湛这头飞来的,自然是其中最美妙的两位。
扶萱眼看着晃眼的四坨白华华靠过来,瞥了眼身旁这目光落在那二人身上的“艳花”,“刷”一声站了起身。
“你们要做甚?”
扶萱大声质问。
突来的训斥不仅将二位女郎的脚步吓停,也穿透晏厅,落在了别的男郎耳朵里。
丝竹管弦停住,空气也凝结在一起。
江乔看向谢湛,谢湛眉头深锁,有一种突然被扫了兴的不满。
“小夫人……”江乔开口,欲解释这些只是来斟酒的女郎。甫一开口,便被扶萱打断。
扶萱对着谢湛娇声一喊:“六郎……”
这一声戚戚艾艾,哀哀怨怨至极,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引得人心肝都颤了颤。
随即,她睫羽似蝶翼轻扇,晶莹的泪珠儿就挂了上去,“妾才跟你几日啊……”
她话只说了一半,随即就跟哽地再也说不出来一般,留给了旁人无限遐想。
不知是要埋怨这六郎喜新厌旧,还是要说,才几日啊,他身旁就被人塞来女郎了。
首次见面而已,江乔摸不准这周御史到底疼这爱妾几分,一时不敢劝人,也不敢将人挥下去。
主动权递给了谢湛这头。
谢湛缓慢起身,将那假扮着吃了味儿的爱妾搂住。心赞一句:演技信手拈来。
看她泪眼婆娑,他一边给她抹泪,一边笑着开口安抚:“萱萱,我只要你一个,莫哭了,嗯?”
“你当真?”扶萱含泪问。
“当真。”谢湛笑回。
无人知晓,此时此刻,扶萱不过是记得谢湛先前那句“若是有官员往我身边送人,你得想法子将这些个盯梢的打发,否则后患无穷。”,她演着演着便渐入了佳境。
而谢湛,却在说出那句“我只要你一个”时,心中震了震。
当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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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背上伤口虽深,却因有石清随身带的良药治着,算不得多严重。
但这事却成了扶萱的烦恼。
在江乔的热情邀请下,以及打算查查这郡守底细的目的在,谢湛欣然应下了留于江府做客的邀请。
面上,是一方热情款待,一方却之不恭,实则,双方皆对彼此有疑,留于身边,方便查探而已。
但这便意味着,夜里,扶萱的戏还得继续。
石清已经不便出入二人卧房的里屋,更不能跟着进浴室,这帮助有伤在身的“周御史”沐浴,以及换药之事,就落在了他的“爱妾”头上。
无人跟随也便罢了,偏偏这江府的奴仆们热情周道至极。
二人将将走到浴室门口,便有领头婢女推开浴室大门,请二人入内。
而后,两排奴婢端着澡豆、浴袍、浴帕等物鱼贯而入。一排婢女送完物品后恭敬地退出去,另一排,则是静候在通往浴池的路边,做着无声邀请。
于扶萱而言,堪称是请君入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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