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果如何?”
于谦哼哼两声,把众人从梦中惊醒。
高谷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翻开一份战报读了起来,“带回牛羊两万头,良马两千三百匹,斩首一千六百余人……”
这其中有不少是也先的遗产,还有被阿剌知院卖掉的队友的。
方瑛和李秉根本就不客气,能拿多少拿多少,在大军压境,联合阿剌知院包住瓦剌部队后,直接开始了无双割草模式,把人除掉后,接收了其他的财产。
特别是后者,之前要他把攒了好几年的物资掏出去打仗的时候,成天不见个好脸色。
现在成群的牛羊被驱赶着入关,李秉直接笑得年轻了好几岁。
“此外,还有太上皇当年在瓦剌所娶的妻子……”
念到这一段时,高谷的声音低了下去。
于谦和王文这种耿直人物一齐皱眉,有些难堪。
毕竟前任老板被俘虏后给人当倒插门的事,放在随便一个大臣身上都觉得不好意思。
“那女子是也先的妹妹,阿剌知院自述,本应将之一起处死的,可是对方自陈身份,身边还有一个五岁幼童……”
高谷越说越小声,最后也沉默了。
原来太上皇在瓦剌还有野生的孩子?
怎么回来后没听他提过啊?
如果阿剌知院偷偷帮大明处理了,那是绝对的好事,但他把人摆到了眼前,面对有可能是太上皇骨血的小孩子,让内阁成员都感觉颇为棘手。
更别说现在太上皇都囚禁凤阳了,
这个孩子能有什么好下场?
“先等陛下过来再说吧,讲讲其他的!”陈循开口缓和气氛,自己伸手拿了一份报表过来。
然后一看他自己更吓到不顾风度,打了一个嗝出来。
“阿剌知院说他杀死也先后,从其手里拿回来传国玉玺,并且有意将之送还大明……”
憋气说完这要命的一段,陈循又忍不住继续打嗝。
这次的战果,
好像有些强的离谱了。
被蒙元带走的传国玉玺,其实一直都是大明心里的一根刺。
当年为了追回这个宝贝,太祖皇帝连打下来的地盘都没来得及收拾,命人一路狂奔,抓捕北逃的元顺帝。
可惜后面终究是晚了一步,玉玺没有重回大明的怀抱,而是保留在了“北元”手里。
现在,从也先手里抢来玉玺的阿剌知院说……
要把这宝贝送回来?
“怎么了?”
“今日遇到了如此好事,为何大家都面色沉重?”
景泰帝带着朱见济一入,见到的不是阁臣笑成一朵花的老脸,而是他们的面无表情。
他轻快的步伐都跟着变稳重了。
“陛下……”
于谦拱手,将最新的那一份情报告诉了皇帝太子。
陈循在一边抬袖捂脸,还是憋不住嗝。
他很尴尬的退去一边,不在旁边破坏气氛。
“臣等担忧,阿剌知院如此行事,必然有其他原因。”
“若是他以此为威胁,臣等不知如何是好。”
传国玉玺的重要性实在太大了。
虽然因为宋朝自己没有传国玉玺,所以使其在百年多的时间里一直鼓吹“在德不在险”之类的酸话,可人一直口嫌体直,基本每一位宋帝登基后,都会给自己定制一枚玉玺充场面。
而且太上皇的子嗣也是大明皇统,岂能任其流落塞外?
要知道,景泰帝“礼送”太上皇去凤阳一事,至今还有一些顽固派不肯低头,仍然在私底下说人坏话。
也就是景泰帝不计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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