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么好意外得,华严寺众高僧,那才是真正的得道高僧,悲天悯人,心怀天下,自然与那些寻常和尚不同。”
众人议论纷纷,都道华严寺能出世救世,让人意外,但也是意外之喜。沉央定眼看去,就见一群和尚快步走来,当先一人穿着灰白袈裟,眉清目秀,面目温和,望去让人如沐春风。正是华严寺主持方丈,澄观大法师。
澄观一行人约有三十来人,走到假山另一头坐了。澄观朝着沉央合什一礼,沉央还了一礼。若论名望,华严寺自然要高出紫阁山许多,但若论个人声誉,他二人只在伯仲之间,都是青俊一辈中得领军人物,恰好一僧一道,并称于世。
少倾,庄门处又响起异动,有人高声道:“快瞧,那便是鸿胪寺上卿,长孙家的小娘子长孙熙月,听说她是已故上官正亭关门弟子,也是唯一弟子。”
“怎地这般年轻便做了上卿,鸿胪寺能人异士众多,她如何服众?”人群中有人疑道。立即便有人冷声道:“闻道无先后,达者为尊。夸父犹畏后生,后生足可畏。且不说沉央大法师,澄观大法师,只说长孙上卿家传云龙十三剑,名扬天下,凌厉绝伦,又岂是易与之辈?”
先前那人听得心头一凛。跟着又有人道:“虽说天策府得诸位上将游侠均是凌烟阁二十四将之后,身上也有功名,但倒底是江湖中人,为何李惊堂竟与她一起来了?”
另一人笑道:“这你就不知了吧,长安城早已传遍了,当今皇帝御口赐婚,赐得便是李惊堂与长孙熙月,如今他二人彩礼已下,只待吉日一到,便会完婚。”
“竟有此事?”先前那人神色动容,隐隐觉得李隆基此举大有深意。
众人议论起这场婚事来,沉央耳力非常,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便向远方看去,长孙熙月仍是一身男装,大步行来,目不斜视,墨冠青袍,英姿飒爽。李惊堂走在她身旁,低声说了几句。长孙熙月点了点头,本已走向沉央等人的脚步顿住,转身朝鸿胪寺中人落座方向走去。
沉央暗叹一口气,竟而又觉一松,心道,虽说她们二人尚未成亲,但指定便会完婚,那时李惊堂便是她夫君,如今她听得李惊得话,不来见我,又哪里有得错了?
又过了一会,眼见日头渐渐爬向树梢,郭嵩阳、罗公远与哥舒老将军俱还未到,人群不由骚动起来,有人议论起这场宴会,有人说起洛阳三地惨景,也有人说这场盛景自古无有,只要天下正道同心戮力,何愁安禄山不亡、天地盟不平?
“哈哈,哥舒瀚来迟了,诸位英雄莫怪莫怪。”这时,突听一人笑道,笑声极是爽朗,虽无玄气加持,但也四面八方俱闻。
众人寻声看去,哥舒翰快步走来,老将军今日卸下了一身戎装,着江湖游侠打扮,身穿快服劲袍,腰上悬着一把剑,头发已然斑白,双目却极是有神,随意一站便若铁塔一般不怒而自威。他身旁走着一人,三十有许,高冠儒服,温文尔雅,腰上却悬着一把剑。
“这人是谁?”有人问道。
“你连他也不识?”有人笑道:“他便是这五柳山庄的主人,听闻乃是两晋时期大隐士大豪侠五柳先生陶潜后人。名叫陶焕之,家学渊源,颇好游侠,一口寒光剑杀得八百里秦川无人不知,江湖人称玉面五柳。”
“哦,竟是名门之后。”问话那人了然。
众人私议时,哥舒翰与陶焕之快步走到潭边一处假山上,哥舒翰抱拳笑道:“诸位英雄豪杰有礼了。”行得是江湖礼节。
哥舒翰虽不是江湖中人,但却深受江湖中人敬重,何况又是这次宴会发起人,众人自不敢怠慢,纷纷起身还礼。毕罢,哥舒翰便与陶焕之随意坐在假山上,只待罗公远等人到来。
过不多时,门口又响起人声,众人看去,就见郭嵩阳与李白大步走来,郭老真人享誉天下已有数十年,与天下英雄而言,不缔于泰山北斗,众人忙即起身见礼。郭嵩阳抱起拂尘团团打了个道辑,快走向茅山派众人落座方向,李白与他同去,仍是蒙了双眼。途经紫阁山众人落座之处,郭嵩阳看了一眼沉央,微微一笑。沉央点了点头,心知大事已定,今日只是走个过场。
“罗真人来了,罗真人了。”
郭嵩阳与李白刚一落座,门口人声如潮。“哼,宗圣宫好了不起么,为何他这时才来?”沉央正要看去,却听胡不归哼了一声,嘴巴高高翘起,显然很是不乐意。
“罗真人是天下道门领袖,自当压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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