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睁开眼睛,见她满脸污垢,脸上东一团、西一团尽是黑灰,显然是方才下厨时染得,便笑道:“稍待一会,至多天明,便可离去。”
沈珍珠道:“我本就是不祥之人,离不离去倒是无妨。”倒了一碗酒,递给沉央。
沉央接过酒碗,抿了一口,竟是好酒玉壶春。
“这是我做得。”沈珍珠又把热饼推过去。沉央知她心意,便尝了一口,一尝之下,眉头大皱,险些一口喷出来。
沈珍珠急道:“可是,可是很难吃?”
沉央摇了摇头,心想,她虽只是寻常女子,但却知恩图报,有情有义,莫说是块咸得不能再咸的面饼,便是再难吃十倍,我也不当拂了她心意。当即强忍不适,急急咽了下去,然后举起酒碗,咕噜噜饮了一气,权作解咸。
沈珍珠大是欢喜,又倒了一碗酒与他。
“开门,开门!”突然一阵敲门声与叫嚷声响起。沉央心头一惊,猛然起身,把沈珍珠拉在背后,提剑看去。楼内一派漆黑,他们并未掌灯,但他目力非常,自是看得清清楚楚,便见堂外大门啪啪乱响,显是外面的人正在捶门。
“龟儿子,不做生意了么?”外面的人捶了几下门,不见有人开门,大叫起来。沈珍珠吓得浑身乱抖,沉央紧了紧她手腕,示意她不要担心。沈珍珠见他目光淡定,心头也是微稍一定。这时,外面的人又叫道:“格老子,再不开门,老子就把你这破门撞得稀巴烂。”
听得这声音,沉央眉头一皱,拉着沈珍珠朝二楼走去。刚刚走到二楼上,便听“碰”地一声响,木门脱框而飞,重重砸在柜台上。一个高大人影大步入内,叫道:“上酒,上肉!”
“快点上酒上肉!”一群人嚷道。沉央低眼看去,只见堂中冲进来十几人,人人杀气腾腾。
“龟儿子,人呢,都死光了么?”等了一会,不见掌柜的与店小二出来招呼客人,高大人影叫道。
“他仙人板板,赵老大,看来这客栈有名堂呀。”一个尖细尖细声音说道。高大人影愣了一愣,叫道:“格老子,把灯掌起,倒要看看有啥古怪名堂。”
便有一人摸黑走到堂柱旁,点亮了柱头上的灯。
灯光一亮,便是连沈珍珠也看得一清二楚,只见这群人个个面目凶恶,犹如凶神恶煞一般,其中又以那高大之人最是凶恶,只见那人身形雄伟,扛着一把大血刀,正在四下环看,脸上有道刀疤,从眉际一直拉到嘴边,看来极是赫人。
“赵老大,有血迹!”
一个干瘦如柴的人在柜台上摸了一把,揍到鼻子上嗅了一嗅,面色大变。沉央方才只把尸体掩埋,并未洗净楼中血迹。
“格老子,搜!”
血刀人一声令下,十几人奔向四面八方,七八人冲向后院,三五人朝二楼上冲来。沉央临危不乱,拉着沈珍珠往上一纵,紧贴着梁木,并渡气与沈珍珠,助她纳气敛息。突然,沈珍珠脸上一红,嘴唇张了两张,沉央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过道上掉着一只鞋子,小巧而精致。再往沈珍珠腿脚看去,果见她左足显露在外。
“噌噌噌。”
楼梯处传来重重脚步声,眼看便要窜到过道上,沉央探掌虚虚一拿,地上绣鞋嗖地一下窜起,被他拿在手中。与此同时,几人冲入过道,提着刀剑窜入房间内,四下一阵乱寻,就听翻箱倒柜声不绝于耳。
“他仙人板板,倒处都是血,怎就不见人?”
寻得一阵,众人自是一无所获,边骂边往楼下奔去。沈珍珠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沉央携着她悄无声息落下,慢慢度向楼梯,他心想,我与玉珑约好,在铜雀楼汇合,如今时辰将至,当得寻个法子,把他们引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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