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若不想死,便跟我来吧。谁若想死,也跟我来吧。”
小陈央捧着夜明珠走到众人十丈开外,转身便走。沉央大喜,事到如今,他又岂会不知小陈央熟知这地底人间,往日说记不得,那也是装出来的,他心想,定是李华阳命小陈央来领我们出去,当即跟上。程玉珑眉头微微一皱,抱着胡不归跟了上去。
群豪愕然,苏道男忽道:“我信得过李掌教。”大步即去。“沉央大法师信得过她,我们自然也信得过。”骆九天想了一想,也即跟上。群豪见他二人跟上,当即纷纷跟去。石头心下大是畅快,快步跟去。
沉央追上小陈央,笑道:“多谢你啦。”
小陈央撇嘴道:“掌教老爷说啦,他们这些英雄豪杰,我是一个也不想救得,但若不救,天下人定会说我小气,那岂不让人笑话了?便对我说,你去把他们领出来,也好让他们知道洛阳剑仙虽不要人敬仰,但也不是小气之人。”皱着眉头学李华阳说话,竟学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沉央笑道:“是,堂堂洛阳剑仙自是不会那般小气。”
“你笑甚么,掌教老爷又不是来救你得。”
小陈央眉头一皱,加快脚步。洞中本是漆黑一片,但经那颗夜明珠一照,清白朗朗犹似冷月普照。小陈央走得极快,每遇岔路想也不想便走,沉央心头不安,便道:“地势已变,你都记得么?”
小陈央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便是闭着眼睛,也能走得出去。你若不信,大可不必跟来。”
说完,走得更快。沉央讨了个没趣,微微尴尬。程玉珑忽道:“他不是人。”沉央一怔,心想,他若不是人,那是甚么,若是妖魔鬼怪,我又怎会看不出来?正要说话,程玉珑已然快步从他身旁走过。
小陈央领着群豪在地底急走,行得约模大半日,来到一处地方,突然加快身形,朝前方奔去。沉央看见,前方透着一束微光,那束微光是至上透下,显然已至出口,他心头大喜,当即挥袖掠去。果不其然,待至尽头处,抬头一望,只见如盘冷月镶嵌在头顶,与洞口紧密契合。
“好啦,诸位大英雄大豪杰,你们擒不擒我,杀不杀我?”
小陈央捧着夜明珠,歪头看向群豪。群豪面面相窥,作不得声。骆九天老脸一红,强笑道:“小哥说笑了,那日是骆某为仇恨蒙蔽,错怪了李掌教,他日山水再逢,骆某自会向李掌教请罪。”
沉央听得暗暗点头,心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骆老英雄名扬天下,果非等闲人物。
“哼,谁要与你们再逢,山不逢,水也不逢,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们既不擒我杀我,那我便走啦。”
小陈央冷冷一哼,转身朝来路走去,手中夜明珠一闪一闪。待他一走,群豪纷纷朝洞口看去,只见那洞口不过拳头大小,显然离地至少有得五六十丈。
若是寻常人,便是寻得出口也会望而生叹,但他们各有一身本领,自然不惧。当即,众人各施手段,朝洞口纵去。
众人陆陆续续出得地底,浩月如水,洒得四野一派蒙蒙。在地底拘了许多天,乍见冷月,群豪均是欣喜不已,恍若再世为人一般。清尘子纵上一株大树,站在树梢上运目四看,过了一会,落下地来,笑道:“应是龙门佐近。”
沉央早已看得分明,此地便是龙门,远处,一条河水蜿蜒流长,波光如鳞,隐隐见得座座宏伟佛像挺立在沿河两侧。想起净海大法师身亡与此,心下不禁一阵恻然。转念又想起杨玉环曾在河边对他说得话,心头又是一忧,人海茫茫,天下大乱,当去何处寻盈儿?
此时,众人已知洛阳城破,便行合计,待到天亮,再去洛阳城打探,然后相机行事。一夜无事,第二日天将麻麻亮,沉央盘腿坐在树下,浑身清烟缭绕,望来直若身处云端,令人心生缥缈恍惚之感。清尘子远远看得,叹道:“沉央大法师修为深厚,世所罕见。”
骆九天坐在他身旁,点头道:“沉央大法师少年英雄,似他这等人物,千百年来也不见几人。”
经得昨日一事,二人芥蒂已解,正是旧怨破除,相互示好之时。
沉央调息已毕,刚一睁眼,便见程玉珑朝他走来。
程玉珑走到他身旁,忽道:“他们要去洛阳城打探,当得你我同去。”
沉央想了一想,点头道:“正是。”起身便朝石头等人走去。程玉珑跟在他身后,轻声道:“你在地底遇上泾河婆婆了,为何不与她去?”
沉央回头笑道:“婆婆要我与她去吃馄饨,那馄饨不论何时都可吃得,唯独那日不同,沉央若是去了,定会吃得不香,那岂不是让婆婆难堪?”
“怎会吃得不香?”程玉珑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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