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观道:“澄观是我,我是澄观。”
“澄观?”萨米尔冷笑道:“能把渺一微尘修习到第五重,你又怎会是澄观?僧一行,你说萨米尔是魔,你也是魔。你和我一起修习渺一微尘,走火入魔,被那逆徒一拳打碎了头颅。眼见性命不保,我们逃了出来,我自是吃了普慈,占了他的神府,得以续命。我既如此,你也定吃了澄观!休得假慈假悲,要死一起死!”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思来想去也是一团糟,暗道,一会是僧一行,一会又是萨米尔,这倒底怎是怎么一回事,又到底有几个魔?不由得都向澄观看去。
“阿弥陀佛,魔即是魔,佛即是佛。以魔之心度佛,安能见得佛?”
身处众人疑惑目光之中,澄观并不惊慌,叹道:“当年,你来华严寺,邀我师傅证法。师傅以渺一微尘大你,你敌不过,便起了贪念。趁着我师傅不备,潜入我师傅神府之中,想要窃而占之。
但我师傅一生修习佛法,心神坚固无比,岂会轻易为你所夺?奈何,你虽夺不得我师傅,我师傅也驱你不得,二人共据一体,终教你得偿所愿,习得渺一微尘。
但你可知,师傅早有除你之心,只是你们共为一体,心灵相通,师傅不敢大意,遂生一计,故意走火入魔,引布鲁师兄杀你。谁知,到底是魔高一丈,竟又教你走脱。”
萨米尔听得一愣,忽又笑道:“僧一行,你已败露,自然是要竭力开脱。但你骗得了天下人,骗不了我。我习了你的渺一微尘,你也习了我的夺舍之法,岂会眼睁睁待死?”
众人听得如此奇事,也不知该信谁,只是看向澄观,要听他如何分说。
澄观长叹一口气,说道:“师傅与你心灵相通,共居一体长达半年,受你侵袭,导致心性大变。要不然,师傅也不会出此下策,终日骂布鲁师兄,引得他怀恨在心。唉,魂魄显于乾阳下,转瞬即没,你仓皇逃走,又行作恶。师傅,师傅也起恶念,即要害我。”
“哗,那你倒底是谁?”
“笨蛋,他既称僧一行为师傅,那他自然是澄观。”
“你才是笨蛋,你没听他说那僧一行起了歹念么?”
“想来,是僧一行虽起歹念,但未能得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众人嚷将起来。
澄观和尚面露悲色,合什道:“师傅心神强大,澄观本以为必死,谁知最后关头,师傅却叹了一口气,不再吞噬澄观。”浑身轻轻颤抖,定是想起了那极凶极险之事。过了一会,他又道:“临死时,师傅命我,终我一生一世,也要除了你,免得为祸人间。”
萨米尔冷笑道:“僧一行,你自然想除了我。杀了我,天下便再也没人知道你是谁。”
澄观道:“阿弥陀佛,萨米尔檀越,事到如今,你还不知么?”
萨米尔冷然道:“我知道甚么,我只知道你便是僧一行。”
澄观摇了摇头,叹道:“自从你占了普慈师法身,便躲在大慈恩寺的藏经宝塔里,借助万千佛经隐藏气息。这位阿里娅檀越也寻不得你,我也不知你是谁,只知你定然便在长安。若是再过两年,你一身妖魔气息被佛经洗净,那便再也无人识得你了。可惜,可惜”
“可惜甚么?”萨米尔厉声吼道。
澄观道:“可惜妖魔常凄凄,纵然日夜受得佛经熏陶,仍未被万千佛经洗净。你笃定是我师傅夺了我的身体,更怕被师傅知道你躲在大慈恩寺,便生一计,想要置我于死地。”
萨米尔嘿嘿一声冷笑,看向程玉珑:“谁知却中了你们的计。”
澄观叹道:“若在藏经宝塔里再待上两年,你便是佛门大德高僧,而不是妖魔萨米尔。”
“我若不是萨米尔,你还会寻我报仇么?”萨米尔冷笑道。
澄观摇头道:“你若不是萨米尔,澄观又怎会寻你报仇?”
“当真是慈悲为怀啊。”萨米尔冷然一笑。
澄观道:“阿弥陀佛,你终究还是萨米尔,你知道我与沉央师免不得一战,便甘冒奇险去拜访程檀越,愿意自泄大慈恩寺佛法,以助沉央大战师。待程檀越与沉央师去往藏经宝塔时,你又偷习乾坤无极剑。今日天尚未尽亮,你潜入华严寺,以乾坤无极剑伤我。”
顿了一顿,又道:“萨米尔檀越,你用乾坤无极剑伤我,那是想让我记恨沉央师,出手之时,绝不容情。在藏经宝塔中,你又对沉央师说出我便是师傅,让他对我起了疑心,出手自不容情。这番算计,当真是令人寒凛,令人佩服。但你错了,错在把我当作师傅,我师傅受你侵袭,心性已如魔,极易受心魔入侵,可我是澄观。”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