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得坦坦荡荡,众人又是一惊。
众所周知,华严寺有诸多佛门,譬如澄悔和尚的金刚胎藏,至刚至猛,与人斗法时,敌强恒强,极是难敌。又如澄悟和尚修习的大衍伏藏,绵里伏针,绵绵不绝,与人斗法,若不能将其败于顷刻间,他便会后发而先致,后来者则居上,令人一败涂地。
诸此种种,不一而绝,偏又属那渺一微尘最是神秘。江湖中rn多只闻其名,不见其法。而闻名也是因它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因此,渺一微尘虽是华严寺镇宗秘法,但却鲜少有人修习。华严寺上一任主持僧一行修习得便是渺一微尘,但却被弟子胡僧布鲁袭杀。
胡僧布鲁欺师灭祖,自是人人不耻,然而世人不知而知,僧一行何等本领,怎会被人轻易袭杀,还被一拳轰掉了脑袋?不用猜也知,定是僧一行修习渺一微尘时,出了差错,导致走火入魔,这才被布鲁所趁,一拳打碎了头颅。
听到澄观修习的是渺一微法,沉央也是一惊,暗道,怪不得你有持无恐,原来是仗着身怀渺一微尘,你有傍身,我有一剑在手,又岂会惧你,当即便道:“愿领华严寺。”
“甚好,甚好”
澄观又是微微一笑,挥起树枝便朝沉央抽去。这一记,来得既慢且笨,仿似三岁小儿胡乱一挥。然而沉央却是心头大凛,只觉周遭五丈方圆内,尽为这一记所笼罩,且隐隐听得暗风声,从四面而来。
他运起目力一看,斜阳冷照,只见无数微尘震荡而起,似龙似蛇,朝自己卷来。
来不及多想,沉央猛一荡剑,就听剑吟如潮,道道剑圆迸射而出,把四面方袭来的微尘荡乱荡散。
“沉央师小心了。”正当沉央想要尽展乾坤无极剑之时,澄观和尚又一挥枝,漫天微尘再度荡起。沉央一时不慎,避得稍慢一瞬,袖口便被无形微尘穿袖而过。
“微尘者,极微之量,浩浩眇渺,如雪融阳。”
澄观和尚挥着树枝,朗朗声音遍传四面方。
众人看得心惊,若不运目力,只以寻常目光看去,但见澄观小和尚定步在沉央五丈外,东一挥,西一打,轻描淡写,丝毫也不着痕迹。但沉央却如临大敌,从始自终,并未挪动过一分一毫,而他身周则是剑影如丛,团团气浪以他为中心,暴射开来。
气浪袭在地上,坚固无比的砖石嘶嘶作响,更有不少已然裂开。气浪凶猛时,澄视和尚的僧袍也即轻轻漾动。
小半炷香已过,沉央仍处原地,万千微尘震而飞散,散又复聚,他竟是寸步难进。
又战一阵,澄观和尚笑道:“沉央师果然了得,只是微尘之量,量量不绝。师若是再不作为,便即要输了。”
“渺一微尘,精气神御之。哈哈,你要与我比试精气神,那我又岂能不如你意?”
便在这时,突听一声长笑,紧接着便是剑吟如龙啸,沉央一飞冲天,扬手打出一记清明定神咒。
“清明定神咒打不得我。”澄观和尚微笑,提起树枝往上一撩,无数微尘纷纷扬起。
无往不利的清明定神咒竟被他挡得一挡。
“唉哟,没打中。”盈儿惊呼一声,大是可惜,心想,这小和尚好生厉害,姑爷的清明定神咒也奈何他不得,若是他没躲过就好啦,和尚头上贴着一张符,那定是好看得很。想到这里,她竟哈地一声笑起来。
“哈哈”沉央也是一声大笑,挨了半天打,总算轮到他,当即二话不说,施展起乾坤无极剑,南庭贯日、北庭扫雪、东庭鼓钟、西庭望月,一剑又一剑杀向澄观和尚。
“来得好!”澄观和尚仍是不惊,挥起树枝与沉央战作一处。
霎那间,但见一团青影与一团灰影交杂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竟是难分彼此。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剑啸如洪时,泠汗涔涔而下,暗爆如雷时,背心阵阵发麻。再过半炷香,场中人等尽皆目瞪口呆,浑身被汗水侵湿也不自知。
“天地无极,乾坤剑法。”
足足斗得一个时辰,二人仍未分出胜负,沉央越战越雄。
澄悟和尚一瞬不瞬看着台上,连眼皮也没眨一下,长眉无风而动。这时,他身旁一名和尚道:“澄悟师兄,那贼人可是他?”
“似他,又不是他。不是他,又似他不是他,不是他”
老和尚眉头紧皱,一会说是,一会又说不是,听得他身旁的几名和尚大是不解。
“沉央师,难道你就只会乾坤无极剑么?”恰于此时,又听澄观和尚叫道,声音颇是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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