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的头皮这么难看啊,”她喃喃,“难怪我从小就不让人给我洗头和梳头,估计是我小时候遭遇敌军,被对方砍伤了头部,留下难看的疤痕,心里就有阴影了,过后虽然忘记了这段记忆,却养成了不让任何人碰自己头部的习惯……”
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确实都是自己洗头和梳头,连奶娘和初月都不能碰她的头部,她和别人都只当这是她的怪癖,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施主,我拿了一件僧袍给你,你赶紧换上罢。”风衔珠发呆的时候,释空已经找了一件陈旧的僧袍给她,也不问她为什么要冒充僧人,“我先去外头了,你最好再拿些灰把头脸和双手抹上。”
释空出去了,消失了。
风衔珠心怀感激的换上僧袍,用毛巾绑平胸部、腰部并烧掉原来的衣物,就地拿了些香灰抹在头上、脸上、颈部和手上,又仔细检察了几遍,确定装扮没有问题后才走出去。
此时,寺里的僧人、香客以及收留的老者都聚集在寺庙大门口,排成几排,等着乌衣卫验身,风衔珠夹在那些僧人中间,低头,双手合拾,眼观鼻,鼻观心,很是镇定。
乌衣卫拿着一幅画像,一一扫视过去。
到了这时,风衔珠已能确定乌衣卫要找的人果然是她,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又有几分庆幸:惊的是乌衣卫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行踪并将她包围,庆幸的是她及时恢复了记忆并及时做了乔装打扮,乌衣卫要找的是女人,而她现在的模样分明就是光头的、黑皮肤的僧人,乌衣卫再怎么多疑,也不可能怀疑和尚。
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而她又是个黄花闺女,少不得爱发如命,谁都不可能想到像她这样的妙龄女子会在一夜之间变成“削发僧人”。
果然,乌衣卫并没有怀疑那些脑袋剃得光溜溜的、一个个看起来都瘦巴巴的僧人,只是扫了他们几眼后就将注意力放在留宿寺庙的外人、老者身上,一个个的进行盘查。
寺里的僧人倒是看出了风衔珠的真身,但他们身为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愿多造罪孽,不愿多生是非,二来他们都不喜乌衣卫,并不愿协助他们找出所谓的“犯人”。
至于寺庙收留的那些老者,一个个老眼昏花,不问世事,并不认得风衔珠,更不会多管闲事,因此乌衣卫盘查完所有人员后,没有发现风衔珠的踪影。
“犯人一定就在这里!”乌衣卫队长扑了个空,心里不甘,下令,“你们进去搜查,任何一寸角落都不得放过,我不信犯人不在这里!”
数十名乌衣卫冲进寺庙,对全寺进行了滴水不漏的搜索。
风衔珠看在眼里,心里又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她再慢半刻恢复记忆,就要落入乌衣卫的手里,功亏一篑了……
事实上,她会恢复记忆主要并不是释空师父实施催眠术的功劳,而是她起初服用的那瓶药药效正好到期,加上释空师父的施术作用,她就这么巧的恢复了记忆。
可惜的是,她差一点就能完全想起她四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当时又对她说了什么重要的话,偏偏释空师父的施术在关键时刻被打断,她错失了这么重要的记忆。
她总觉得当时父亲对她说的那些话一定非常重要,想不起来很糟糕……也许,她应该另外找个时间请释空师父帮她再施术一次?
想到这里,她的唇边微微泛起微笑:虽然她这次的行动非常冒险,差一点就落入敌手,但是,她终究引出了释空师父,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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