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阳看着走在前面的苏榛榛,突然停下来脚步,他又问道:“案子结束,你真的要走吗?”
他知道就在刚刚他问了一遍,但他就是想重新问一遍。即便,回答依旧不会改变。
苏榛榛驻足,回头望去。
“你希望我不走吗?”
“小爷管你走不走,你走了,小爷一个人住北侧厢房,舒坦得很。”魏安阳连忙回答,然后匆匆走到苏榛榛前面。
苏榛榛在他身后,无奈的苦笑着,随即跟上了他。
按照她刚刚在那静室对老大人说的,现在她和魏安阳刚刚经历了一场猛烈的战争后,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项旧任务:完全解决戏子死的谜团。
换做之前,这个案情恐怕不太容易继续查下去了。毕竟那场暴雨后,无数的痕迹已经被冲刷殆尽,原本有所联系的人物也彻底失去了联系。
苏榛榛甚至不知道她们还剩下什么人可以挖出线索,除了在镇妖司那座山上关押的黑胖子外。曼门的人经过之前尾角巷那一场厮杀搏斗,估计会更加小心。
好在这场战争后,一直被认为是幕后黑手的戎狄的几位高官将领被关押在了幽州府衙的大牢内部。究竟如何,总得问问才知晓。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顺着幽州府衙那条铺着鹅卵石的甬路,走到了幽州府衙的大牢门口。
看守大牢的那两个侍卫,许是见过了前两日那场战争的厮杀,生怕那里面被关押的戎狄将领逃出去,或是被人谋杀,看守的格外严格。
两人看见来人是魏安阳和苏榛榛,才逐渐放下戒心,抱拳说道:“少府大人,苏姑娘!”
魏安阳右手轻轻抬起,示意回礼。随后他便问起:“戎狄的关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
两个侍卫稍微有些恍惚,各自瞥见一眼,双双对视了半秒钟。其中一个瘦高的抱拳,秉持礼仪地问道:“大人要见戎狄人,是要做什么?”
另一个侍卫见魏安阳眉头紧皱,又连忙解释道:“大人也不要为难小人们,这是方大人亲自下达的指令,无论是谁要探视戎狄的那些高官将领,都得拦下仔细询问究竟是要做什么,然后详细记录在册的。”
苏榛榛走上前一步,“我们要查之前的案子,刚刚已经跟老大人打过招呼了。”
“那便好,苏姑娘请,大人请,小人带你们去见那群戎狄将领。”瘦高的侍卫点头,侧转过身稍一伸出右臂,作出请人上前的姿势。
幽州府衙大牢的门口便只留下了另外一个侍卫,苏榛榛跟着魏安阳并排,随着那瘦高的侍卫朝里面走去。
大牢的最深处,是最暗也是最潮湿的地方。尤其昨日刚下过场暴雨,苏榛榛站在牢门前盯着里面的墙壁望去,沿着巴掌大的窗子透过的光奢侈地折射在那面潮湿的墙壁上。
墙壁的最底处距离二三寸左右的位置,有只蜗牛在缓缓踟蹰。
戎狄的高官将领们经过一夜的自我休整,当初中毒的毒烟在体内已自行消散。毕竟戎狄人常年生活在草原,赛马放牧练就了一身强健体魄,所以恢复要比大唐人快上许多。
两个将柴草放成一堆,然后当作靠背靠在墙壁的戎狄将领,见到幽暗的大牢总算来了人,也不管是谁便开口大骂。
剩下四个双腿盘坐在牢房中间,闭目养神般的将这一切熟视无睹。
魏安阳走到牢门旁,吓得那护卫一个激灵,本就瘦显得重心悬空,苏榛榛甚至替他捏了把汗,怕他站不稳当。
护卫将魏安阳和苏榛榛拉到一旁,低声低语的说:“大人,牢门不能开啊!无论是谁,这牢门都不能开,除非传来了圣旨将这群人放了。”
魏安阳不耐烦的瞥他一眼,“小爷知道。”
“小爷只是想问问,”他缓缓又走过去,站在那牢门前大声喊道:“你们一个个的在戎狄也算是有权有势的权贵,在这异乡土地上,当作钦犯感觉如何?”
苏榛榛本来担心他会开门见山,听见他说这话才松了口气。
激将法?或是另有安排。
她甚至懒得去猜,总之魏安阳在身边她便不需要谋划太多,不知何时起魏安阳便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了。
靠着墙边的两个戎狄将领没有任何声响,仿佛那声巨呼不曾存在,继续破口大骂着。倒是那坐在中间闭目养神的一位,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眼眸带着怒气,直狠狠的盯着魏安阳望去。站在一侧的苏榛榛看见那双眼睛的眼神,若非穷凶极恶之徒断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仿佛只是与他对视,便要被那凌端的杀气挫败。
可魏安阳却丝毫无动于衷,只是站在那,接着问:“怎么?因为被关在这,连愤怒的勇气都没有了?我看你们的计划,彻彻底底的失败了。战前想离间人心,战后又不敢怒,站在那场暴雨中,准确来说我们没有援军,依旧能战胜你们。”
“你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败者!”
墙角那位靠着柴草的戎狄将领坐不住了,他厉声骂道:“他娘的!你他娘的说个狗屁!要不是你们这群赖皮用毒,就是那些援军到了又能怎么?”
“用毒怎么了,兵不厌诈。你们不也想着战前离间人心吗?”魏安阳接着话茬,大声喝道。
那戎狄将领上了头,想都没想就接上一句:“怎么只允许你们使诈,我们戎狄光明正大,那是我们自己培养的死士,搞出点动静怎么了?还不是你们幽州人自己胆小。哪像你们,竟然使毒这种卑鄙手段!”
刚刚睁眼带着杀气的那人再也坐不住了,他刷的一下站起身,转过头去紧紧盯住那上头的戎狄将领。
似乎他也注意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加之那双眼眸的杀气实在太重,连忙闭嘴。
“闭嘴!”
……
那股杀气,顺着那人的言语迅速弥漫在整个大牢。
苏榛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脚步捻着朝魏安阳那边走去。
魏安阳笑了,他道:“你看,你们这不就把底都透了出来。说吧,幽州城有多少死士,那戏庄和你们,还有西域的曼门究竟有何关系。早点说,便免得受些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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