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那个机关,又顾不得尘土飞扬,直接冲到那验尸的暗室内。顾岭树紧紧跟着,生怕一个不注意魏安阳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内。
他们将戏子的尸体,放到周边的一个黑布袋子里面,用绳子紧紧捆好。一人提着一角,毫无喘息的往回赶着。
此刻,时间就是他们短短人生中所遇的最大危机。
北侧厢房,严柴主从他随身携带的那一卷银针中,取出来一根极长的。这是他对苏榛榛施加的第三次针灸,也是最后一次。
这最后一次,意为提神掉气,若是在这最后的半刻钟之内,魏安阳和顾岭树还没有将戏子的尸体运回,恐怕苏榛榛真要毒发而亡了。
幽州府衙的灯火通明,一侧内室,老大人戏谑着嘲讽:“你不是说你前几日观星,那姑娘命星够硬吗?怎么此刻坐立难安?”
“有吗?某只是,担忧那群人会大吃一惊。”
……
一众沉默,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那阵急促的脚步,啪啪的扣地声响,惊起了那檐上的鸟雀扑腾着翅膀,绕着后院的回廊飞了半圈又回到自己窝里。
魏安阳和顾岭树,合力抬着那装有戏子的尸体的黑色布袋,赶在最后期限之前回到了北侧厢房。
严柴主长长的叹了口气,原本提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下。他连忙拿起随身携带的银针,目的性极强的拿了其中三个,缓缓地蹲在那尸体旁边。
解开了那个黑色布袋,严柴中蹲在一旁,将银针重重的扎进那戏子的尸体后背,原来的那个针孔处。
银针迅速变黑,侧着身的严柴主背影落寞,却用一种极乐趣的语调说道:“成了,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那戎狄贼人给的解药定没有我的有效,我再施针将这阿婆罗门毒当作药引,十有**就能活过来了。”
枯瘦的手指间紧紧捏着那变黑的银针,泛着冷冽的眼神瞥向四周。他缓缓走到床前,只是举着并未立即施针。
因为阿婆罗门毒终究是毒,只可作药引子,却不能当作解毒的主药。
顾岭树喃喃说道:“我去拿药,就在膳房对吧?”
他也没等回答,不走寻常路的飞檐走壁,没过多时便将那碗看上去就很苦的药汤,端着碗拿了进来。
严柴主坐在床榻上,将苏榛榛卖力的扶起来。苍老而又慈悲的声音,缓缓响起:“魏安阳,你喂苏榛榛吃药吧!记住,吃药与施针要同时进行,便让顾岭树喊个号,一同行动。”
两人点头,各就各位。
顾岭树神情紧张,他又靠近一些,慌张的喊起号:“动!”
魏安阳和医魔严柴主,听到这声号令,按照同一频率开始行动。那第一口汤药刚刚入口,这边那个萃了毒的银针也正好扎进苏榛榛的手臂上。
汤药饮尽,银针拔出,苏榛榛当即又吐了一口黑血。
内室房间仿佛积蓄了数十年的寂寥,那一刻的沉默如同永生的静谧。魏安阳扶着苏榛榛又躺了下去,手肘上那蔓延开的乌紫,逐渐散去。
“今夜,最是凶险。”严柴主淡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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