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州,布鲁克林郊区,格林伍德警局。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屋内,在桌面上留下细碎的剪影。雨水混合着泥土香气,飘满整个房间。
纽约州十二月的清晨总是阳光明媚,警局里人来人往,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美好,假如你能忽略斯莱基.汉默警官的那张臭脸的话。
自从十五天前,格林伍德辖区内发生了一起恶性命案开始,汉默警官的脸就开始变得一天比一天黑。
到了今天,他面对自己最喜欢的吉士汉堡,甚至提不起半分食欲。
短短十五天里,格林伍德警局辖区就已经死了十五人,也就是说,每天都会有一个受害者,十五天的时间,无一日例外。
受害者遍布各个街区,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有黑人也有白人,除却他们外貌有些许相似以外,汉默警官找不到凶手任何作案规律。
所有的受害者,都被斩首!伤口光滑如平面,其间的血管都没有半分损伤。
能够获得他们的身份信息,还要归功于警局里新购置的DNA比对仪器。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可负责这次案件的汉默警官却没有丝毫头绪。哪怕是最基本的线索也没有找到,凶手就像是索命的亡魂,来无影去无踪。
格林伍德警局采取了所有办法,甚至于冒着被弹劾抗议的风险,在整个格林伍德区设置宵禁。
可是一切尝试都没有任何作用,每天清晨,人们就会准时在街道中央发现一具无头尸体。
一时间,整个区域的民众都人心惶惶,就连汉默警官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一天前,他刚将妻女送上前往波士顿的火车。姐姐在波士顿有一处房产,能够暂时落脚。他打算等到案子结了,再去接他们回来。
如果还是找不到线索,估计就要申请特殊部门介入了,不然事情要是闹大了,我估计逃不了一个渎职的罪名……老汉默用力按了按自己的额角,脑海里思绪万千。
“啪”
老汉默掏出火柴,轻轻一划,明亮的火焰在木棍上跳跃起来。他举起燃烧的火柴凝视片刻,等到火焰愈发微弱了,才凑过头去,点起手卷烟。
老汉默不喜欢现在的烤烟,作为一个在哥伦比亚长大的爱尔兰人,他总是认为手卷烟才是男人的浪漫。至于那些带滤嘴的香烟?
不不不,那是娘娘腔和小孩子才抽的玩意。
深吸一口烟气,感受烟草辛辣的触感灌入喉咙,老汉默微微眯起了眼睛,将烟雾全部收拢在双肺之中。脑垂体在尼古丁刺激下分泌多巴胺,舒缓着他那十五天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
烟卷很快就燃到尽头,老汉默揉揉自己因为长时间比对卷宗而酸胀的眼睛,望向墙上挂着的机械钟。
古铜色的大钟钟摆晃动,无数微小的齿轮隐藏在外壳之下,推动着秒针精准而又快速的跳动。
“十,九,八.......三,二,一。”老汉默沉默地望着秒针,嘴里默默数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秒针恰巧跨过十二点,紧接着分针与时针同时跳动,底下的摆锤击打在钟摆之上,发出悦耳的铃声。
现在,是美利坚合众国东部时间,早上八点整!
老汉默提起桌上的陶瓷杯,轻轻搅拌其中的速溶咖啡,看着咖啡粉慢慢融入冒着热气的开水中。他在等待着一个每天早上都准时打来的电话。
“叮铃铃叮铃铃”
当咖啡粉完全融入开水之中,桌面上的电话准时响起。老汉默放下陶瓷杯,抬起手,在触摸到座机的那一刹那,却又顿住了。
他在害怕!
这个每天早上准时出现的电话,就像死神无声的通知。
电话那头永远不会传来声音,因为打电话的人,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具无头尸体,此刻正安安静静躺在格林伍德某个街区的正中央。
老汉默咬咬牙,拿起电话。和往常一样,对面没有任何声音,这意味着,在格林伍德这片区域,又出现了一具失去了头颅的受害者。
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无力感,这份无力感,与孩提时代的自己躲在衣橱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被叛军凌辱至死时所感受到的一摸一样。
“爱尔兰...沉睡谷...诅咒...凯尔特神...复仇...巨蛇....”电话那头忽然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老汉默一下坐正了身体,这是他第一次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声音。电话那头的语言不是英语,而是语调奇怪的爱尔兰语。
听着这熟悉的语调,老汉默瞬间就想起了儿时母亲讲述的爱尔兰神话传说,沉睡谷的无头骑士——Dullahan!
现在发生在格林伍德的事情,与那个奇诡传说中描述的几乎完全一致,难道真的是Dullahan骑着同为亡灵的战马,在格林伍德区四处游荡,找寻自己丢失的头颅吗?
明明窗外阳光明媚,可是坐在房间内的老汉默却打了个寒颤。
他回想起几天前女儿对他说过的梦境,心底忽然冒出强烈的恐惧。
不过小孩子嘛,总是会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或许,这与案件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老汉默又点起一根卷烟,倚靠在皮椅上思绪万千。他心里忽然有一种预感,绝对不能把这个信息告诉别人,不然会有极其恐怖的事情发生!
还是先专注到案子上面吧!再不调查清楚的话,事情就压不住了!
老汉默戴上老花镜,从上了锁的抽屉里抽出卷宗,仔细查看起来。
“叩叩叩”
忽然,房间里响起敲门声。
有人在敲办公室的木门,正好三下,不多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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