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痰呢,你不吐出来还留着干嘛。”文士的语气算不得好,但吼风就吃这套,冲文士讨好的笑了笑之后,真的冲河里吐了一口痰。
张三花觉得很恶心,所以她没有多留。
“你这是怎么了。”文士目送张三花走远,开始教训自己的当家,“戒骄戒躁,这几个字我说了十多年你还没记住么。”
吼风嘿嘿笑了两声,没多说话。文士皱着眉,目光移到吼风的腿上,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现在赶去南越还来不来得及。”
“肯定来得及。”高壮的汉子在文士面前有些憨傻,“但是林先生,我们为什么要坐这艘船?这艘船是回东华的,为了要让胡维改道我们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其他船上有告诉你该用什么药的姑娘么。”林育又叹了口气,要不是那边出了点事他必须赶回去,有他在,吼风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我们不是知道该用什么药了么。我可不喜欢那个小姑娘,傲气的很。”
林育冷哼,知道吼风不聪明,可也没想到这么不聪明。
“她可不是傲气,她是眼里根本没有你。在说了,你喜不喜欢的,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娶妻。”
“那么个小丫头片子我还不稀得要呢。”吼风撇撇嘴,很是嫌弃,“先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怎么办?”林育上下打量了一下吼风,挑了挑眉毛,“你给我回房间呆着,没有大事不许出来。你还嫌你腿坏的不够快啊。”
林育这么一说,吼风感觉腿上的疼痛又多了几分。
看他那副傻愣愣的样子,林育摔了下衣袖,转身走了。要不是当年欠了吼风他爹的人情,自己至于对着这傻大个这么多年么。
另一边,另一个林先生也很烦恼,因为他刚收到林二狗的信,张三花不见了。
倒不是担心张三花,他死了张三花都不会出什么事,多半还是因祸得福。可是最多三天,三花娘就得向自己要三花的信了。
三花娘可是个识字的,随便糊弄可不行。愁眉苦脸想了半天,林先生磨了墨,准备自己动手写封家信。好歹张三花的字是他教的,就算不能模仿到完全一样也能写个八分相似。
果不其然,第二天三花娘就派张小花去张先生那里去拿信了。林先生笑眯眯的,一点不心虚地把信递给了张小花,还给她抓了一把炒花生。
张小花回到家把信交给阿娘,等到晚上两个人一起做绣活时,阿娘慢慢拆开了信。
等阿娘看过,张小花也有些迫不及待:“阿娘,也给我看看。”
等拿到信,第一眼张小花就愣了一下,悄悄瞥向阿娘,阿娘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觉察到张小花的目光,阿娘有些不解。
张小花瘪了瘪嘴,鼻子有些发酸,“三花命真好,我也想去城里玩。”
阿娘以为二女儿是羡慕了,伸手捏了捏张小花的鼻子:“行啊,过几天咱就去城里。你的嫁妆啊,现在是该备起来了。”
不知道阿娘的话触及到了张小花哪根神经,她的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
“怎么了啊,”阿娘有些慌,“哭什么呀。”
“我不嫁,我陪着阿娘。”张小花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却亮的吓人。
阿娘哭笑不得,可见张小花哭的伤心也不好取笑,只得一把把自己的二女儿拥进怀里,“好,不嫁就不嫁,就陪着阿娘,不嫁了啊。”
屋内的油灯爆了一个灯花,张小花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阿娘,我会陪着你,还有我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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