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国忠的大力运作之下,关于太子妃与王维私通之事,很快的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只梦成追忆,待情何以堪?宁为良人妻,不做太子妃!”
与此同时,坊间也将此事改编为话本,并予以配乐传唱。为此,更是引得茶楼驿馆,街头巷尾热议频频。
只待唐皇获悉此事,便是一阵坐立难安。对于太子李亨,他始终怀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还是怜悯。
此刻,相比较前方战事而言,他在意的倒不是百官的说辞,而是当事人张良娣的态度。
他一向对张良娣寄予厚望,并不相信她会行淫乱后宫之事。但凡传言都有依凭,总不会是空穴来风。
她身为太子妃,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的上了朝臣的车驾,这不得不让旁人浮想联翩。
更何况,王维已经亲口承认他仰慕太子妃,而对那些细节更是直认不讳。但最后他却提到了一点,那便是荔枝图的由来。
虽说此图非彼图,可这事若真要追查下去,恐怕六年前的旧案还得被翻出来,唐皇也不想杨贵妃再次牵扯其中。
近来,宫中接连发生诡异案件,先是圣驾无故发狂猝死,再是天子圣剑龙心失窃。
这毫无预兆的闷雷,一阵阵地在都城周围炸响,已使得皇宫内外人心惶惶。由此,他也不希望复添刑狱案件。
只要张良娣肯服软认错,此事也便这样过去了。然而,她却以一句清者自清作回答,一时间让唐皇下不来台。
于是,唐皇在盛怒之下,便开始迁怒于张氏一族。更是将一切罪责归咎于张良娣。
“高力士,给朕拟旨,太子良娣张氏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理当问斩,张氏亲属,一律缘坐!”
唐皇说着便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觉得有口气堵在胸腔里,浑身还隐隐地冒着虚汗。
“陛下,息怒!”
高力士抚着唐皇的后背,冲着身侧的内侍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去请杨贵妃前来。
看到这里,王维刚准备为张良娣求情,唐皇便以其侍奉老母为由,趁机罢免了他的官职。
张良娣恍惚如梦初醒,这才想起了求饶,但是再说什么都为时晚矣。她已经触怒了龙颜,唐皇岂能轻易地收回成命!
她甘愿背负骂名,甚至被人误解,也要全力守护的,只是一段即将发生的预言而已。
荔枝,谐音乃是“舍利子”。
王夫人交给她的那张荔枝图,自然是不宜与旁人提起,尤其此图事关杨贵妃的生死,更关乎佛宝预言的秘密。
如今叛乱尚未平息,就算是张氏一族甘愿投身军营,却也未必会给予戴罪立功的机会。
看着张良娣被内侍拖走,李倓慌忙跪倒于大殿之上,他不停地磕着头,只为求唐皇饶她一命!
“陛下,火候差不多便好了,别真给烧着了!”杨贵妃莲步姗姗而来,凤眸微抬瞥过李倓。
望着他额角渗出的血迹,心里便是一阵胆寒。这仁慈本身便是一种不幸,尤其是面对自己的敌人。
六年前,李亨便是以这种苦肉计,才博取了她的同情。而后却恩将仇报,将她推入深渊。
那种孤立无援,绝地求生的境遇,她至今难忘。尽管她憎恨李亨入骨,却并不忍心置他于死地!
作为一名通晓音律之人,她需要的只是音乐的共鸣。李亨当年的那曲《落花子规啼》,的确惊艳了她。
“爱妃所言甚是,张氏一族并无大过,奈何张良娣秽乱宫闱,死罪可逃,活罪难免!”唐皇说着扶案而起,在龙袖轻扬间,便朝着杨贵妃缓步走去。
“多谢娘娘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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