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祭看着九州峰下平静却暗藏杀机的雪崖,微微眯起双眼,淡淡回道,“四魂阵于九州峰下分列四方,又各自称为血煞阵,噬心阵,情孽阵,以及莲焰阵。一阵祭一灵童,奉一灵女,阵启时,双魂皆殉阵。”
和光同尘又问,“那你可知如何破阵?”
百里祭缄默一瞬,才道,“雪幻族千年一生,五千年一死,因此历来仅有十人,一旦有无力抵抗的强敌劲闯九州峰,便要启动四魂阵,四灵童祭四阵,四灵女铸四阵,另留一对灵童灵女控阵。而此番,阿姊已故,而我叛离,因此,雪幻族所剩人皆已入阵,已无控阵之人。”
不待和光同继续尘发问,百里祭又接着解释道,“无人控阵,也即是四阵独立,可以逐个击破。血煞阵须以英雄血破之,噬心阵须以美人心破之,情孽阵须以泪破之,而莲焰阵须以红莲业火破之。”
除了红莲业火,其他三物又是什么?和光同尘愈发惑然,“何为英雄血?何为美人心?又何为泪?”
雪幻族由来只负责布阵,而关于破阵百里祭所知并不祥,只得含糊答道,“入不同的阵,你会进入不同的幻境,你会遇见不同的人,你会经历不同的事,那些都是你的过去,是你的故友或是旧爱,亦是你的心魔。英雄血即是热洒天下的血,美人心即是祸水红颜的心,泪即是肝肠寸断的泪,你只有取到这些,阵法才能破。”
洒热血?剜人心?还要肝肠寸断?
这到底是怎样奇怪的阵法?
和光同尘依旧稀里糊涂,并没有弄明白那三物,不过他倒是明白了这阵就是要破心魔!
“贫僧的心魔”他轻轻敛眉,他这具身子藏着太多的秘密,所谓心魔,大抵是他那些已经尘封的记忆,许久,他才缓缓道,“不破不立,心魔不破,何以成佛。”
百里祭抬起头来,看向和光同尘,“四魂阵还是第一次开启,我所知道的也仅仅只是雪幻族关于四魂阵的传闻,并未真正见过。而至于阵法内的情形,也因人而异,还是要看药师个人造化。”
和光同尘思量一番,问,“你可会控阵?”
百里祭沉默,想了想才沉吟道,“所谓控阵不过是随时切换四个阵法,以扰乱你的心神,增加你破阵的难度。若无人控阵,各个击破,反而要更容易些。”
“也可反其道而为之。”和光同尘略一思量,又道,“在恰当的契机切换阵法,或有奇效。”
百里祭紧抿着唇,沉默了一瞬,才道,“药师若是信我,我自会留在阵外替药师控阵,只是如今我身无灵力,且离开北川多年,阵法未必能掌控自如,因此药师破阵之时,还须多加小心。”
和光同尘淡淡一笑,微一点头,算是应了。
他本就未指着百里祭能帮上他,他知道百里祭此时已灵力尽失,且身受重伤,不宜随他入阵。但百里祭性格孤傲,素来爱面子,他又不好明说,所以才故意寻了个由头,让百里祭留在阵外。
已无后顾之忧,和光同尘抬起头,看着北川永无黑夜的白昼,他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但是他明白,他的时间不多了。
一切都要,速战速决!
“如果贫僧出不来”抬步前,和光同尘不放心地叮嘱。
百里祭打断,“你必须活着出来,你出不来,我也取不到九州真元,没人能救的了她。”
和光同尘蓦然闭了口,看了看百里祭,没有说话,随即转身朝着九州峰行去。
百里祭看着和光同尘踏入虚空疏忽消失的身影淡淡出神,目光游离,透着伤感,透过眼前飞舞的雪花,他仿佛看到了满山冰雪的崩塌。
九州峰毁,北川崩塌。
而他,也会随着这一切被吞噬。
百里祭知道他阻止不了和光同尘,所以只能牺牲一切,成全他。
和光同尘捻着佛珠平稳前行,柔软的僧袍随着山风飘舞飞扬,步步犹如踏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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