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百里祭回的干脆,他在布这个局时,就已经知道,若是失败,他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你若不愿相帮”
百里祭立即打断和光同尘,“我若不愿相帮,就不会一路随你来北川。”
和光同尘犹豫,夺河神的九州真元,势必要与守护真元的雪幻族人对上,百里祭既然已为他背叛过一次族人,他不忍让百里祭再背叛一次。
看出和光同尘的疑虑,百里祭不以为意地扯唇一笑,风轻云淡道,“我早已不是雪幻族的人了,药师大人不必介怀,就当我偿药师当年的救命之恩,此后,我就留在北川,不回去了。”
他虽是面容狰狞,竟也生出几分潇洒来。
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所谓留在北川,也就是埋骨百川。这是个有去无回的凶险之地,而他们要行的又是个动摇百川根本的惊险之事。
和光同尘看着百里祭,心善如他,愈发觉得心存愧疚,若不是当年之过,百里祭本该也是个意态洒然的清俊公子,有着一头如梦如幻的冰蓝色长发,还有着召唤冰雪的强大灵力
他们停在北川前,举目四望。
大雪笼罩下,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可他们心照不宣,这白茫茫的洁净下,杀机四伏。
北川不比雪墟幻境安宁平和,如果说雪墟幻境寄存着河神的深情与温柔,那么北川便盛攒了河神的怨恨与愤怒,这里面有穷凶恶极的上古邪兽,这里面还有杀人夺命的奇型阵法。
“你真的愿意出雪墟幻境吗?”百里祭再次问雪幻鸟,如今他已不再是雪幻族,灵力不济,恐守护和光同尘不周,所以他希望雪幻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和光同尘不知,百里祭却知道,雪幻鸟一旦离了雪墟幻境,就如三日蚕离了冰玉,生命将变得极其短暂,转瞬即逝。
“我的冰心已经融了,我再也做不成一只冷漠如冰的雪幻鸟了,就如同你当初为他叛出雪幻族一样,又如同你现在为他再回到雪域一般,我不知道离开雪墟幻境后会如何,但我和你一样,都想和他共处在同一片风雪里。”
雪幻鸟说完,轻轻撒开百里祭的手,转瞬间便化成了一只雪羽红冠的鸟儿,绕着和光同尘轻盈地盘桓着,却不敢落在他肩头。
和光同尘的业火之躯,会令冰雪意念化成的雪幻鸟融化成一团白蒙蒙的水雾。
所以,它恋他,却不能靠近他。
和光同尘握紧了手中的佛珠,他隐隐觉得,这一行会连累了他们,可如今画心受噬神之毒夺灵,神脉破损,他必须要取到河神的九州真元,他还必须在三天之内赶回卿楼,所以他需要熟悉雪域的百里祭,以及雪幻鸟。
抿了抿唇,最终和光同尘忍不住自私了一回,任寒风呼啸刮过,任百里祭与雪幻鸟为他不顾一切飞蛾扑火,他一言未发。
“欲入北川,就要先破冰刀雪刃阵。”寒风吹过百里祭,吹过他脸上的沟沟壑壑,那些沟壑留着当年冰刀雪刃阵中风刀霜剑刻下的痕迹,风雪落进他的眼眸里,细细碎碎地凉,他微微眯起眼眸,缓声道,“你先留在这里,我去闯阵。”
百里祭的步子还没有踏出,和光同尘已经伸手一把抓住了他,和光同尘看着他,上前一步,拦在他身前,面无表情,不冷不淡道,“你留在这里,贫僧去。”
百里祭低头看了看落在他胳臂上纤长细白如脂玉的手指,低低笑道,“我已经毁过一次容了,再毁一次也不算什么,药师大人既然让了我一辈子,这次也不必跟我争了。”
“贫僧不是与你争,而是要你留着命带贫僧去夺九州真元。”
几乎是转瞬之间,和光同尘心中便立即有了决断,他用力将百里祭往后一推,转身足踏虚空,已经飞身而入北川之境。雪白的身影隐在扑簌簌的落雪里,百里祭几乎无法看清他的踪迹。
北来的裂裂风声里传来他恢宏开阔的声音,“区区冰刀雪刃阵,贫僧还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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