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着嘎吱嘎吱的雪,很快进了内院。
他愿意一口一口地喂画心吃药,哪怕药是苦的,他也觉得甜。可和光同尘算什么,即便是前世兄弟也不行!
书逸要离开,倾君墨自然不敢拦。
反正,也拦不住。
所以只剩下他一人对着药碗发难。最终,倾君墨闭眼含了一口药,却在俯在和光同尘身上时,又生生停住了。
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可是实在是难以随便下口。
倾君墨的意志动摇了又动摇,一番不亚于生死抉择的忖度后,最终似下定决心般,闭上眼就朝着和光同尘扑了上来。
不知恰好压到了和光同尘哪个穴道,和光同尘从沉梦中惊醒,倏忽睁眼,便看到倾君墨一脸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的表情,还嘟着嘴
来不及细想,和光同尘抬手一掌劈在倾君墨肩上,倾君墨受力后仰,“咕噜”一声,将汤药咽了下去。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和光同尘勉力坐起身,意识还有些昏沉,眼神还透着些微的迷茫,待看清倾君墨后,才讶然道,“是你?”
和光同尘已不记得后来在药池里失去理智后的一切,但他认出来倾君墨正是和济堂里索要还灵草的那个蓝衣少年。
倾君墨十分熟悉君逸,因此也十分熟悉和光同尘的脾性,知和光同尘性情温和,因此,在他面前,倾君墨甚是从容。
倾君墨不接和光同尘的话,而是自顾自说道,“药尊大人身上的毒和伤皆无大碍,唯独醉生梦死丸”
倾君墨顿一顿,和光同尘却生了疑问,“你知道醉生梦死丸?”
倾君墨坦诚交代,“醉生梦死丸是百里祭逼我研制出来的。”
和光同尘眉目微动,突然咳了两声,才道,“你在毒物上的造诣远甚于百里祭,此药性之烈,倒是这许多年来,唯一让贫僧束手无策的。”
面对倾君墨这罪魁祸首,和光同尘竟无丝毫怨怼,倾君墨唇角不由勾起一丝欣然的笑。
和光同尘,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君逸。
丝毫不曾改变。
甚至,倾君墨觉得和光同尘这幅皮囊,慈眉善目,温润如玉,倒是与君逸温雅淡然的性子更为相配。
不愧是无所不知的上神君隐,挑人的眼光还真是无人能出其右,撇开其他恩怨不说,君隐替君逸寻的这安魂之所,到真是十分合倾君墨的心意。
本还在犹疑,既然和光同尘又对画心动了情,他要不要帮一帮和光同尘,让他们再续前缘。
这一刻,倾君墨忽然做出了决定,如他当年做的决定一样。
不管君逸会不会恨他。
也不管画心会不会幸福。
当年既然做了,就不能半途后悔!
如果可以,倾君墨希望君逸永远都不要再想起过去,就这样做一辈子的和光同尘吧,去悬壶济世,去爱苍生万民。
爱什么都可以。
只要,不去爱她。
倾君墨直至如今,还是无法想象,温润如他,当年是怀着怎样复杂悲痛的心情去剑屠天下。
纵他心慈如佛,却能为她一念入魔。
那个女人,君逸就不该去碰。
所以当年,倾君墨才会答应君隐,帮君隐一起布一个局。
当初这个局,就是为君逸和画心布的,只为让他和她此生无缘。
因此,自从君逸重归,自从画心苏醒,一切便都是安排好了的。
他修他的佛,她嫁她的人。
他偿他的孽,她还她的情。
自此,天茫地渺,前尘尽忘,各自安好。
只是后来,倾君墨才知道,他们,步步皆在君隐的局中。
包括他自己,人皇君倾墨,从一开始,就并非君隐的盟友,而只是君隐算计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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