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却是让画心略有意外,她知这和尚来历非凡,知晓颇多,又联想起那日他在荒庙里替她割兔肉时使的沉渊剑法,犹豫了几番,终究坦诚道,“天下第一神兵利器,沉渊剑。”
“沉渊剑”三字一出,画心明显感觉到和光同尘指尖的颤栗。
他是在意外吧?
那是沉渊剑啊,还是战神君逸亲刺的一剑,只那一剑,轻易便能葬了大半个天下。
如今她还能活着,便已足够让他意外了吧。
天下第一神医又如何?
博古通今无所不晓的上神君隐,对此都束手无策,她竟然对这小和尚抱了一线希望?画心的唇角不由浮现出一丝嘲意,她还真是想活着想疯了。
她自然想活着,为君逸活着。
世人动则说什么至死不休,她却心里通透,人若死了,一切也就都化为了乌有。
不休,也得休。
画心轻轻拂开和光同尘把脉的手,故作云淡风轻道,“即便医不好,小和尚你也不必自责,不是你医术不好,只怪我这病太刁。”
“会好的。”
沉默良久,和光同尘缓缓道,起身给屋内的暖炉又添了炭火,“施主先行安歇,贫僧且去煎药。”
说罢,和光同尘起身往屋外走去。
“等等”
看着和光同尘的背影,画心突然觉得莫名安心。还有他清润的声音,似乎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画心思量,这个人,眉目端正,一身浩然,该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吧?
“我知道,我这病怕是医不好了,否则”
否则和光同尘也不会只有“会好的”三字安慰之词,画心低低一叹,伸手从怀里摸出那颗镇魂珠。
镇魂珠碧光幽幽,却照得画心面容更是惨白失色。
和光同尘一回眸便看见画心满眉目的肃穆,画心将未说完的话咽回去,伸手将镇魂珠递出去。
“先前我许你一城山清水秀,正如我许他会救得南浔暖回城一样,如今看来,都成了我信口开河,怕是没一样能做到了。”
画心捧着心口,顿了顿,忍着痛长吁了一口气,再开口时,画心说来声声清脆,和光同尘听来却字字诛心。
“这颗镇魂珠不说你也能猜到,自然是我从逸王身上取来的。南小郡主对逸王的心思,也都藏在这颗镇魂珠里了。我想与其放南浔暖去做个孤魂野鬼,她或许更愿意留在这镇魂珠里,朝夕陪在他身侧。”
越说,画心只觉得心口越痛。
以己度人,天大地大,四野荒,而她唯一想去的,却也只有那人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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