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看着和光同尘,在怡红公子和画心这两个名字之间反复斟酌了一番,最后开口却鬼使神差道,“逸王妃。”
短短三个字,和光同尘的心口却兀地一疼。
原来她就是那个横空出世的逸王的妃?
原来她已经嫁作人妇了
可她的脉象分明还是云英未嫁之状
和光同尘闻声并不言语,只淡淡看了画心一眼,拾起佛珠,又自顾自地闭上双目,嘴中念念有词,刻满经文的檀木珠一颗颗从他指尖依次滑过。
画心对和光同尘的异样浑然不觉,笑着叨扰道,“和尚,你不是每天除了吃饭就是打坐吧。”
“并非贫僧要打坐,只是施主的睡姿太,很容易拂乱了贫僧的佛心,所以贫僧念念清心咒。”
画心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放浪形骸,又仰面瞻仰了瞻仰和光同尘的满面佛光,看不出来这和尚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那脸,看着确实是一本正经,那嘴,又确实像在胡说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不应该都是六根清净,无欲无求么?”
“六根清净?无欲无求?施主真信?”和光同尘倏忽睁开了眼,眸中闪过琉璃般的光,明亮睿智,炯炯有神,他看着画心,略带嘲讽道,“不过是有欲不敢言,有求不能得。而且”
“贫僧也不过只是个凡夫俗子,七情六欲皆有,而且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画心顿时哑然,“”
这个和尚有点假!
画心即刻在心里给和光同尘下了这样的定论。
这个和尚有钱,杀生,吃肉,还好美色!画心怔怔地看着和光同尘,和光同尘也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这般对视半晌后,她被和光同尘盯得浑身发毛,缓缓地爬起身,姿容优雅端端正正地坐好,还不忘将身上的软衾又裹紧了些,一直围到脖子上,只露出巴掌大一张小脸。
画心低头去掖被角,恰好错过了和光同尘促狭的眼神以及唇畔勾起的一抹浅笑。
外面的雨势渐渐缓了,已经从夏日常见的暴雨如瀑变成了春时的蒙蒙细雨,入夜后,画心觉得车内太暗,缺失安全感,便嚷着让和光同尘点了一盏灯。
灯火昏昏,温暖的烛火照在和光同尘身上明明灭灭,和光同尘凝神闭目的安详模样像一幅让人见而不能忘却的温柔画卷。
和光同尘好看得太犯规,落在画心眼里,画心突然醍醐灌顶般领悟了他所说的色乱于心,又嚷着让和光同尘给她念念清心咒。
和光同尘的声音很动听,如珠如玉,伴着安神香的味道,直教人昏昏欲睡。不久画心便困倒在软垫上,和光同尘不动声色地轻轻给她把了把脉,又仔细在熏香里加了两味草药。
天际亮起鱼肚白的微光时,画心幽幽转醒,马车也终于行到了青城。
城门紧紧闭着,高高的城墙上站着一排排穿着盔甲的兵士,如林的兵甲之中站着一个年轻的公子,负手立在墙头上,一身清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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