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苟延残喘。
三途如是念着,便在川息身边哭着睡去了。
梦里恍恍惚惚的,一会是川息的身影,立在一片火红的花海里候着她,可待她一靠近,那身影却又转纵即逝,迎接她的唯有刹那间天地变色的雷光。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渺业一副怒容站在她面前,然他咬着腮帮子许久,却还是没忍心说出半句责怪的话来,只道他是有多担心。
三途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过了一夜,那干枯的仙鸢草此刻还被她捏在手心,顺势看去,却发现原本川息的位置却空了。
“不必找了,当下且让他自个独处吧。”
渺业将手压在三途肩上,也将三途一颗跳起的心安抚下来,可目光却看向了不远处的浅湖。
三途循着那目光看去,果然一个圆秃秃的和尚就坐在湖边,正是川息。
川息的背影似也是憔悴的,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叫三途有些惆怅。
若是他想要离开呢?
寻思着,三途已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川息身后,两只小手便不自觉地捏紧了裙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川息却突的站起了身。
“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同他物毫无感触却唯独对你……原来我缺的从来不是什么情根,而是一缕魂。”
“我原以为是我佛心不稳,六根不净……”
“原来竟是心不在我处,根不在我身。”
三途咬着牙,红着眼眶嘴里不清不楚地叫着小师傅,可川息的突然转身还是将她吓了一跳。
“你若早些告诉我,我又怎会让寒鸦有可乘之机?”
川息凝着三途的眸子里似是盛了些伤色。自那缕断魂融进身子里后,他总能朦朦胧胧地回忆起还是惹尘时的事,只是恍惚的,总觉着着记忆实在太久远了,在一片灰蒙蒙中,唯有三途是鲜明的。
他只觉得,与她认识许久了。
从惹尘到川息,从奈何桥到六道轮回,唯有她的模样像是刻在脑袋里般的深刻。
渺业在天蒙蒙亮时找到了他们,在三途还在熟睡中时,同他说起过她的忧虑。
川息面上无颜色,心里却有些甜丝丝的。
像是喝了口甜露。
三途担忧她心悦川息是因为他是惹尘的转世,可似乎川息不大看重这些。
自第一眼看到她时,似乎一切便都已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三途或许是纠结着的,但在川息将她抱住之时,仿佛那些纠结,都已不重要了。
“小师傅,你何时还要回山门吗?我可否同你一起?”
“我已经还俗了,阿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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