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是破晓,转眼间又一个日夜过去。
川息还在佛像前打坐的时候,祠堂外传来了喧闹声,扰人心弦得紧。
川息拧了拧眉,终于还是将那双紧闭的双眼睁开了,起身走到祠堂门口才看清楚,那是几只后山的白鹭不知为何飞到了道门内,佛道门童们正持着几根戒棍准备将那几只白鹭赶回后山去。
“莫要喧哗。”
听到声音,那几位小门童匆匆退到一旁,低着头不敢看川息,只压低着声音说着埋怨对方的悄悄话。
川息更向白鹭走近些的时候,从白鹭堆里飞出来一只体型较大些的,鸟喙里正叼着一枚白生的玉佩。
将玉佩吐到川息手中后,那白鹭就吱哇乱叫起来,头朝着后山的方向伸了又伸,心里是想念极了那只听得懂它说话的小猫妖。
看了那玉佩良久,川息这才将初见时玉佩上没有看清的字看的明白。
那分明是个心字。
而待看得分明的时候,川息的心也分明得落到了那玉佩的主人身上。
“可是三途出了事?”
川息捏着玉佩,顾不及那些门童还在一旁瞧着,便是急急地对着白鹭们发问。可白鹭吐出来的话他哪里听的明白,只在白鹭将要朝着后山的方向飞去的时候,川息就已闪身之间就到了后山那棵桃花树下。
可这后山空落落的,哪里还有三途的影子。
川息寻便了竹屋,没有发现人。
又寻了寻平日里三途最喜欢逗留的地方,都没有人。
这后山灵植丛生,最是养人气元助人修炼,可此刻,川息却觉得这后山寂静得可怕,让他心里发慌。
他不知道三途是什么时辰走的,走时有没有带上盘缠,有没有想好去处。在竹屋里待了片刻后川息才发现三途什么都没有带上,也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好似她从未来过一般。
除了这枚玉佩。
川息正盯着那心字入神间,仿有一物朝着自己直直飞来。
伸手一接时川息才看清那是个砂蓝的包裹。
而那人道主事沈鸣竹此刻是双手抱胸背靠门边,一双有些漠然的眸子瞧了会川息,定定又看向窗外。
“珑延给你收拾好了些细软,此刻正在缠着寒鸦,要追那三途姑娘的话,你且快些去吧,白鹭会为你指引方向。”
“贫僧……我此次一去,很可能就再不回来了。”
“无碍。”
“我,我还没有想好……”
“我与珑延可待你想好,可三途姑娘不会。”
“我想不明白……”
面前那颓然地坐在榻上的和尚双目黯淡,眸中似有一层疑云笼罩,看得沈鸣竹沉沉叹了口气,脑袋悄悄转了个弯,寻思着答应了那老和尚的是月珑延又不是他沈鸣竹,他且有什么负担?
“我不知珑延是否与你说起过,当初玉清法师收你入门的时候,为你探过六根后才探悉你缺了段情根……”
“情根?”
“是。玉清法师说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动情,可你细细瞧瞧你现在,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说你动了情?”
“原来如……”
“而那三途姑娘带着一身的秘密而来,或许你情根的秘密也在她身上,你就不想知道?”
……原来如此?
川息的心里似乎是有些明了,原来这段日子的迷惑,纠结,皆是因为他那段不知所踪的情根?
可……他那情根又会和三途有什么关系?
“想去且去吧,再晚些,可能白鹭都帮不了你了。”
“……好!我这且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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