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山的老爷们聚集在村里一枝花——谢大脚的超市门口。
谢大脚肤白貌美,性格直爽,是不少老爷们黑夜里幻想的对象。
闲着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在超市门口晃荡一下。
吃不着,看看还不行吗?
又不犯法!
村主任王长贵摆明车马炮和徐会计对垒,不时瞥一眼站在店门口嗑瓜子的谢大脚,嘿嘿憨笑。
观棋不语真君子。
谢广坤和刘能这对活宝,却没有君子的觉悟。
两个狗头军师撸胳膊卷袖子,争着指挥主任和会计按照自己的指点下棋。
“赢了那个狗日的”
看着谢广坤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王长贵觉得自己得保持村主任的风度,不能和普通村民一般见识,瞥了眼谢大脚白嫩的脸庞,他计心头。
“广坤呐,你家永强今年是不是要大学毕业了?”
王长贵知道儿子是谢广坤的骄傲,用这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屡试不爽。
让他吹儿子,吹大学生,自己这才能安安心心下棋。
提到儿子,谢广坤马把目光从棋盘挪开。
伸手捋了一下头顶为数不多的几根毛,板着脸抬头看天,做出一副深沉的样子:“不容易啊,一年一万块,我供了四年,总算要毕业了!”
脸色虽然表现的很沉重,言谈中一股股骄傲的意思从嘴角喷涌而出。
言下之意,咱们屯子里,也就我谢广坤能供得起大学生了。
其他人家都没有这个实力。
也没有这个命!
大学生,那可是天的文曲星下凡,哪能投胎到这帮土包子家里?
指挥徐会计下棋的刘能被谢广坤“一年一万块”的说法吓到,眨巴着小眼睛磕磕巴巴地问:“供……供个大学生,咋还要……要那么老些钱呢?”
说到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谢广坤身。
屯子里住的都是地里刨食的老农民,一年到头汗珠子摔成八瓣,裤腰带把腰勒成葫芦腰,也攒不到一万块钱。
年成好的时候,也只有千来块钱的活钱用。
就这千来块钱的活钱,还得钻老林子找山货,然后卖给谢广坤换钱。
仅凭地里的产出,只能维持基本生活罢了。
感受到众人眼神中的嫉妒、羡慕、关切,谢广坤撇嘴一笑:“知识是无价的,花这点钱怎么了?”
王长贵拿起大军准备将军。
听到谢广坤的一番言论,突然想起齐镇长传达的精神:要加大力度培养年轻有知识的干部。
以谢永强大学生的身份,很可能会直接安排到镇里工作。
说不定,很可能会变成自己的顶头司。
想到这里,急忙附和道:“广坤这话说的在理,培养一个大学生是个很不容易的事,永强算是给咱们村争光了。”
主任都发话了,徐会计也咧嘴拍马屁:“那是,那是,考大学真的不容易,得祖坟埋的风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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