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离开京城的!”南旋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什么?”
南旋思忖良久:“葶儿!我从小便不得父皇器重,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似乎看不到。”
“嗯……所以嘛!去夙州了就不用做给他看了呀,反正他都看不到。”顾青葶不太理解所谓的亲情,毕竟自己是个孤儿,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非要待在一个地方呢?
南旋面色诧异,连语气都有些急:“连你也希望我离开?”
“没有没有!”顾青葶赶忙摆手,解释道:“南旋你去了夙州,就是夙州的王了呀,到时候我去你那里,岂不是威风自在?”
“只是一个州罢了!不一定坐得住,随时会被……”
顾青葶听得不是很明白,正要问时,已出了宫门,传来了大哥的声音:“葶儿!”
“大哥哥!”顾青葶当即什么都不顾的跑了过去。
南旋在她身后缓缓走来,顾青书揉了揉小妹的脑袋,对南旋微微拱手:“多谢三皇子送家妹出宫。”
“少师大人客气了!”南旋回一礼,对着顾青葶道:“葶儿,我先回去了,告辞!”
“嗯嗯!”
南旋离开后,马车上,顾青葶叽叽喳喳的围着顾青书说笑,把老皇帝说过的话全给顾青书分享了一遍,吐槽了不少事,最后扶着头颐在马车壁上,有些不高兴:“赵双儿好烦啊!要不是人多,我就揍她了!现在我才觉得什么不对劲了,她在一群宫女路过的时候认错,搞得向我在欺负她一样!”
“葶儿乖!君子,当不与小人计较。”
“这么说……”顾青葶笑嘻嘻道:“我是君子咯?”
三皇子府邸。
书房传来嘈杂声,下人们在门外是大起都不敢出,书房内,桌案被掀翻,书籍字画散落一地,满地狼藉。
南旋拿起一墨砚重重扔向门窗,自言自语的低吼着:“夙州夙州!凭什么?凭什么是我!凭什么!”语气不甘,到了最后竟有些哽咽。
“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我……”
咚咚!
侍卫白涧敲了敲书房门,里头传来一声撕心累肺的滚字!白涧恭敬道:“主子!沐公子来了!”
里头顿时安静异常,过了良久,门从里面打开,南旋已经恢复如常,衣襟整理得一丝不苟,对着白涧道:“找人来收拾干净!”
“是!”
花厅上的飞檐落了只麻雀,黑豆似的眼睛往下看。
能听到清脆地落子声,黑白交错,一盘棋,便是一方战场,沐长风难得慵懒一回,几缕墨丝轻束在脑后,依旧身穿着月牙白长衫,袖口处略有几银线绣上的晶莹。
“长风!父皇已经铁了心了,就连葶儿也准备许与他为侧妃!赵家、顾家、叶家!这是生前传位啊!就算我去了夙州,也是朝不保夕!你也一样!我们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我不甘!”
坐在他对面的南旋轻捻着黑棋,温润淡雅的面容微微些急躁,一身四爪黑蟒袍也带着戾气。
沐长风面色一冷:“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有顾虑,陛下身体日况愈下,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叶皇后的死因我已有些眉目,就从叶家入手!”
一颗白子落盘,身在棋盘中,谁又能真正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收回手,紧紧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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