炝锅之后,猪肉片,萝卜,米粉,还有杨婶铺子里有的蔬菜加进去一些。
直到炖到整个厨房弥漫蒸汽,尚铁才加入盐和醋,一点一点品尝着咸淡。
胡辣汤除了麻和辣的特点,还有一个就是稠。
朝汤里加入兑水的鸡蛋,对着锅浇下去,然后勾入水淀粉,胡辣汤就做完了。
然后又是水煎包……
杨婶心灵手巧,尝试了两次终于学会胡辣汤和水煎包。
这时三人才坐下来认真品尝起美食。
“稍微有些辣。”杨叔点评道。
就这还辣,尚铁喝了一口,放了辣椒那才算正宗。
杨婶放下碗,看向尚铁说道:“不过喝着,感觉挺舒服,怪暖和的。主要是味道也不错,从前从未尝过这种味儿。”
那是当然,尚铁想道,胡辣汤炝锅,水煎包用油煎,其实差不多也算炒菜,杨叔杨婶自然认为以前没尝过这味道。
最终在尚铁的建议下,胡辣汤一碗定到两文钱,水煎包一文钱八个。
价格确实高了,要知道,一个寻常人家一日收入大概二十文。
这胡辣汤少说一日能卖五十碗,便是一百文,这还是尚铁最少估计的,也没算进去水煎包。
不排除刚开始卖的不好,尚铁就给杨叔杨婶教前五日点一碗胡辣汤送一份水煎包。
由于获利太高,杨叔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加上当初他们两人落难,是尚铁的翁翁帮了他们一把。
最终收入五五分。
走在回家的路上,尚铁觉得其实自己应该最不好意思,提出三七分,杨叔杨婶死活不同意。
四六分也不同意,甚至最后成了他们三,尚铁七。
要不是尚铁据理力争,讲了一大堆大道理,指不定现在还出不来。
马上四月,尚铁知道吕夷简快到郑州养老了。
现在想起吕夷简那句你说巧不巧…虽然不至于很气,但加上躲在车帘里的那张老脸露出狡黠的样子,尚铁就憋屈。
背后说人坏话也就算了,还当人面说人坏话,骂人苟日的。
到达郑州的吕夷简会得到他在郑州的第一个惊喜,范仲淹早早等着他。
他在郑州待了数日,与吕夷简推心置腹,尽释前嫌。
一对政场冤家和好了。
晚上的汴京虽没有白天热闹,但几乎每个摊贩前都点着灯。
尚铁觉得今天出来逛街的汴京人多了起来。
直到看到一些读书人,军士都朝自己身后跑去,尚铁知道有事发生了。
果然,人越来越多,身后的灯火也越来越亮。
尚铁有些好奇,站在原地等待。
随着人开始又向他回家的方向走,甚至一些军巡铺的军士路过,尚铁知道要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队西夏人,一共有九匹马,七个人。
七人面貌样式不一,但脸色都是土黄色。
打头的西夏人带着头箍,头顶却是光秃秃的,没有头发。其他西夏人或是带着毡帽,或者把头发梳成小辫子盖住整个头。
他们衣裳外面披着毛皮,在汴京温柔的微风下,外衣上的毛嚣张地舞动,如同他们的神情一般。
毕竟,到了庆历三年,自宋夏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三战后,宋阵亡将士近三万人。
三万人,那是大败仗!
这队夏使此时就是西夏新派来的谈判队伍,使臣可见一国气节,实力。
这些西夏使臣自然嚣张跋扈。
西夏队伍中打头的那光头夏使大声说道:“都说宋人胆小如鼠,定川寨一战,我亲眼瞧见于我军面前列阵的宋军只因为狂风突起,飞沙弥漫,便惊骇失色,士卒们争相入城,践踏致死。”
光头夏使咂咂舌,大声笑道:“就这么,踩死了自己人有快一千了。”
“我听过当时我军并未乘胜追击,这是为什么?”西夏使臣队伍后的另一人问道。
光头夏使先是大笑,那样子怎么看都有些快笑的猝死的样子。
尚铁觉得他们一定在进入汴京城前认真排练过,因为光头夏使笑的太假,太丑。
维护秩序的军巡铺军士脸色苍白,身体在忍不住的颤抖。
拥挤的百姓和摊主攥紧拳头,怒视夏使。
“还能为什么?我军追过去,发现那些被踩死的宋军屎尿一屁股,臭不可闻,腥不可闻。”
“哈哈哈…哈哈哈,宋军果真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
夏使的笑声在一次一次的刺向汴京人的心脏,汴京人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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