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地盯着燕赤霞的身影，可以看出，燕赤霞此人，虽然捕头出身，入道尚晚，一身修为还是可以看，难怪修行千年的妖物都能在兰若寺与他共处多年。

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一个道士一个妖……那必然是……

肖辛看燕赤霞的眼神越来越不正经。

这老家伙暗搓搓不知道跟妖物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哈哈哈……

看来人间说书人不愁原型了。

要是他没钱了就去卖话本，这些年经历那么多人人鬼鬼，再加他自己添油加醋渲染渲染，又是多少出人鬼情未了的凄美故事……

“轰，轰，轰。”一声声暴雷般的声音拉回了肖·财迷·辛的神思，只见燕赤霞和妖物又在隐匿在打斗所引起灰烟中。

而刚才响起来的爆炸声正是他们彼此斗法所引起，迷雾扩散，在里面，又有爆炸声连续响起，仿佛天劫降临一般，灰烟波动的更加剧烈了。

肖辛看了一眼刚刚退到灰烟边缘的燕赤霞，脸色稍沉。

数招下来，燕赤霞好像并没有站多少风，心念一动，但绝不拖沓，从怀里掏出那个罗盘，极快的念了几句口诀。

罗盘两极如同活了一般，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立刻涌动起来，黑色带电的细丝在阴阳两极蠢蠢欲动，虽然只有淡淡的几丝，却好像风起云涌的样子，气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片刻那罗盘便化为一道暗色流光，细看之下竟然是一条粗黑沉重的锁链，那锁链朝着那灰烟声响处疾去，不过片刻，锁链疾驰飞了回来，然后沉入两极内，不见一丝波澜。

肖辛目光一闪，却是兴趣大起。

燕赤霞的能力他是见过的，虽然不算真正过招，但是多少知道分寸，看来这个人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捡了。

“桀桀——”一声怪异的笑声从灰烟里传来，伴随着一阵沙沙作响，接着就是传来燕赤霞一句轻喝：“死老太婆，老夫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这句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肖辛在外面，其实是看不清灰烟里的场景，但这个灰烟很奇怪，虽然一直在弥漫，但也仅仅只是把燕赤霞和树妖本体笼罩其中，然后不再扩散。

只不过里面的声音好像是燕赤霞落了下风。

“公子，你去帮帮燕大侠吧！”聂小倩听着声音有些担心，毕竟刚刚是燕赤霞救了宁采臣，所以她也不希望燕赤霞有事，所以希望肖辛能够帮忙。

肖辛低头看着一脸恳求的聂小倩，其实有点想要拒绝。总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帮人做嫁衣，这个帮的人还就是那个呆头呆脑的宁采臣。

他要是去帮忙，聂小倩肯定以为自己是看在宁采臣的面子，那到时候，在聂小倩眼里，到底算宁采臣的，还是算他的？

聂小倩见肖辛皱着眉，眼里布满黑色血丝，看着极其阴邪的感觉，心里猜想，是不是不愿出手帮忙的意思？

毕竟肖辛和燕赤霞不太对付，如果不想救也是情理之中。

虽然待在肖辛身边，聂小倩的伤势有所恢复，但始终没有恢复多少，可惜就算在她全盛时期，也根本不是姥姥的对手。

肖辛见聂小倩眼里涌现诸多情绪，用手拍了拍她的肩头，露出一抹微笑，柔声道：“没事，有我在。”

其实，就算聂小倩不开口，他也会救燕赤霞。

作为这个篇章的正派主角之一，燕赤霞还有他的用处。

回头看着相斗的一人一妖，那灰烟犹豫一道屏障，将里外隔绝成两个世界，肖辛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神闪烁不停，兴奋与犹豫不断交替。

肖辛将聂小倩留在原地，自己则呼吸压到最弱，几乎如同一个死人，不露丝毫气息，谨慎的向灰烟踏去。

在灰烟的边缘，如他预料一般，真的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阻挡。

他将阴阳论暂时收回怀中，一只手已然虚空一指，一把黑剑幻化而出，寒芒一闪，面神秘暗芒滋滋闪烁不停。

随即黑剑在那层透明的膜罩轻轻一划，一缕灰烟如同液体一般从那里流了出来。

肖辛没有丝毫犹豫，从刚才黑剑划过的位置大步跨了进去，肖辛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原地，即灰烟流露的地方突然被截断停止。

肖辛在灰烟里行走，灵知放出，找到了燕赤霞和树妖的位置，他一边悄无声息地靠近，一边还不忘观察一人一妖的现状。

这里面除了燕赤霞，只有一个庞然大物。

那东西身长数丈，是状似蜥蜴的巨大怪物，表皮似树非树，似蔓非蔓，但是通体漆黑，一颗三角的头颅嵌在那怪物二分之一处，竟然还生着凌乱朱发，以及一双凶恶的绿眼。

这应该就是树妖姥姥的真身，但是肖辛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说起来让肖辛觉得最正常的事，也就是那怪物全身长满了树根，时不时还有藤蔓悬挂在在那些树根，只不过无数的树根长须溢藏在整个灰烟当中。

但是没有见过哪只树妖还长着头发的，而且这颜色怎么也应该是去哪个山寨理发店定制漂染了一下，价格不菲。

肖辛没有靠得太近。

因为刚才燕赤霞就是被其中数根长须击打然后拖拽进来的。

此刻燕赤霞身体环绕住，整个人手脚并束的倒挂在那个庞然大物面前，妖物的大舌头仿佛看到什么美味一样，黏腻的绿色液体不断滴落，有些甚至落到了燕赤霞身。

“你太恶心了，离我远点！”燕赤霞浑身束缚，仍不忘嫌弃两句。

“废话少说，据说道士的精元可比普通人大补多了，不知道你的肉身是不是也同样大补。”那颗头颅对着燕赤霞狞笑道。

闻言，肖辛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看来这树妖姥姥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千年树妖，而是一只罗刹鬼。但他吞噬一只兰若寺阴气滋养修炼成精的树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夺舍而来。

也就是说，姥姥虽为树妖，实际是只罗刹凶灵，这也难怪那些迷惑路人的元宝实际是罗刹骷髅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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