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荑眼露惊喜的看了小玉一眼,开口道:“秦姐姐,咱们酒香不怕巷子深。而且医馆将来若是有机会做大,那个小院儿也方便扩张。”
秦湘点点头:“若是有什么办法能令人知晓此处有个医馆,倒是不愁地方大小是否显眼儿了。”
“秦姐姐,其实我想选那里还有一个原因,你是个难得的女郎中,可以专司妇科。如今大宅门里的小姐夫人,哪个看病不是与郎中隔着帘子的?
那些郎中因着男女大防,望闻问切,只能问和切,而你是个女郎中自是不用如此,比之他们诊断必会准确许多,将来传出名头,咱们的医馆选址隐蔽,也方便女病人出入问诊,无形中更多了个与同行竞争的筹码。”
秦湘眼前一亮,经穆敬荑这一解释立时通透不少,信心倍增。
“好,那就听妹妹的。”
何睿勍没有来,徐亮又必须得跟着,穆敬荑只得派小玉帮忙看会儿店铺。小丫头有些怯懦,嗫嚅犹豫了半天,一直等到苏老伯找门来,也没敢应下。
“穆掌柜,您想好要赁哪个铺面了吗?”苏老伯迈步走进店铺门,满脸堆笑的问道。
穆敬荑扭头,见人家寻门儿来了,连忙请过来坐。
“苏老伯,您介绍的铺面实在有些价高,若是能便宜些,我还能考虑考虑。”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表情有些为难。
“哎呦,这可不好办啊,您要是银钱不够,可以一早与我说清楚。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陪你们逛了那么久,不是白累一趟了嘛,唉!”苏老伯苦着脸叹了口气,隐隐带着些埋怨之意。
“苏老伯您是岁数大了,可咱们买卖租赁哪那么容易一口定下的,谁还没有个讨价还价的时候,总不能您说多少钱我们就拿多少钱吧?”徐亮一见这老头要倚老卖老,连忙插话儿道。
穆敬荑淡淡一笑:“苏老伯有所不知,我们开医馆,为的是济世救人,本就与商人卖货不同,图的是清净祥和。昨晚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嘈杂吵嚷的市井之地有些不妥。”
苏老伯闻言,突然一愣,迟疑着道:“敢问你们哪一位是郎中啊?莫非是......”他突然诧异的看向端坐椅未发一言的秦湘。
秦湘见他看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小女学医多年,确实是个女郎中。”
苏老伯眼珠迅速转了转,脸神色变幻,许久突然问道:“敢问姑娘是否听过朽木逢春?”
秦湘一愣,蹙着眉头看着苏老伯,若不是此时她脸戴了面纱,那红透的双颊真就要羞的她无法见人了。
“老伯是...是指令夫人吧?”她强掩下面的尴尬低低问道。
“对对,不知姑娘能否医治?”苏老伯不禁激动起来,满脸期盼之色。
秦湘点点头:“小女知晓此病,但最好亲自见过病人,诊断过后再下方子为妙。”
“可可...可以,只要姑娘能医好我家老妻,咱们万事都好商量!”苏老伯突然起身,郑重抱拳行礼。
秦湘慌忙挪开身子,回以一礼。“老伯所求,小女可以试试,只是不知这店铺租赁老伯可以做的几成主?”
苏老伯转头看了看穆敬荑:“穆掌柜,实不相瞒,您所说的意思我明白,但若要说开医馆老夫还是劝您考虑下昨日看的第一个宅子。那处院落相对僻静些,门口又对着商街,不必担心无人知晓。”
穆敬荑沉吟了会儿,开口道:“还请老伯说个底价,以后那里开了医馆,对于咱们福全镇也算是一件大善之事。女郎中可是不多见的,你说对吧?”
苏老伯连连点头:“老夫明白...明白!罢了,那处院落我分文不赚,只求这位女圣手能医好我家老妻便知足了,买卖一口价-----五百两!”
老人伸出五根枯瘦的手指,豪气万丈的道。
徐亮刚想接话儿,穆敬荑忙摆了摆手,温婉一笑:“老伯,这院落是您自家的吧?”
苏老伯立时一惊:“穆掌柜怎会知晓此事?”
秦湘闻言也有些纳闷的看向了穆敬荑,徐亮更是一脸迷糊。
“我观您看那院落的一草一木均是带着不舍,对那些房间屋舍满目流连......”
苏老伯睁大的双眼逐渐低垂,缓缓回坐到椅子:“是,那曾是老朽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宅。
多年前儿子赶考未归,我这才带着老妻搬离,皆因她睹物思人,整日以泪洗面。如今又患了病症,不愿寻人医治。
原本我想靠着租卖房子凑些银钱,带她到别处寻个女郎中,如今听闻女郎中就在眼前......”苏老伯话说的一半儿,突然双膝跪倒,痛哭流涕起来。
“老伯快快请起,使不得使不得啊!”秦湘连忙前搀扶,却被徐亮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
“苏老伯,您这么大岁数了,既然秦姑娘应了,自然会尽力医治,您何苦要如此难为她!”徐亮忍不住埋怨了两句。
苏老伯只顾一个劲儿的啜泣,垂着头并不应声。
穆敬荑起身,正色道:“这样吧,那处院落我愿出三百两买下。如今令夫人有女郎中医治,您也不必舍近求远到别处寻郎中了,少的那二百两,您让一百,剩下一百算作郎中的诊费。”
秦湘不敢置信的望向她,张嘴无声问道:“哪有如此贵的诊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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