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泱儿,我支持你,你必须离开。”
“泠鸢,”我反手抓住泠鸢的小手,坚定道:“今日来,我便是要告诉你我可以带你离开,你可愿意跟我一起走?”
“离开?”泠鸢一听这两字两眼似乎都泛了光。
“离开。”
“可是我——”
“泠鸢,你的事你来做主,如若你肯为了楼兰的子民留在这里,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如若你肯为了自己活一把,你就和我离开。”我把这几日早就排练数遍的话说出。
“可是我担心小一——”
“泠鸢,现在不要去管蓝亦安!如若不逃出宫去,你和蓝亦安一辈子便没希望在一起,如若你逃走,蓝亦安若肯放弃蓝家,那你们便远走高飞,如若不肯,你便去过你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可以回楼兰,也可以去西凌,总好过在这宫里。”言尽于此我有些激动。
“洛殷离刚登基,蓝家家大业大,他不会轻易动蓝家的。”
“真、真的?”
“嗯。”
“好,我和你一起走。”泠鸢也是厌恶极了这后宫,没有半分犹豫便答应了我。
“那好,明日是十八,蓝家每个月十八亥时都会有一大批人来宫中运酒,守卫不会细查,更何况无人敢拦蓝家。明日亥时,我在夕云宫偏门等你。”夕云宫的偏门恰巧有一条小路直通宫里运酒的马车会出入的东华门。
“可我、我必须带走阿依。”
“嗯,我也要带走青衣和孙嬷嬷,我们人多,但混出宫去并非难事,洛殷离他最近对我没了疑心,这是最好的机会。”的确是最好的机会,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恰恰消了他的疑心,如若时间再长,我担心我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与他生活了十几年,他是什么人如今我太清楚了,精明得比得过狐狸,在他面前我生怕会露了马脚。
“那怎么躲过他?”
我的身子一怔,我想了好几种避开他的方法,只是如今这天临了了,我却不知怎么突然踌躇起来。
十一月十八,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日子,我照例早早地起了床,按部就班地用过了早膳,还吩咐了青衣暗地里收拾了几件值钱的首饰,拿首饰无非只是想准备些干粮,已是要亡命天涯的人,哪有什么闲心思打扮自己?
本是寻常的一天,时间却过得异常的艰难。
我站在殿门口已足足四个时辰,初秋的冷风已经有点儿刺骨,秋风虽冷,但我的内衣却不知觉地已经湿透。
我一直呆呆地看着椒房殿前的木槿,末季的木槿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我突然苦笑了一声,那木槿好似就是我自己,如今木槿都已经金属凋零,那这宫中我也没什么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想着要逃跑的事出了神,我就这么站在椒房殿外站了整整一天,直至傍晚,无论多少宫人来劝我我都站在这儿纹丝不动。
除了木槿我还在看不停风云变动的天空,太阳从东方灿烂升起,再到西方缓缓落下,看着湛蓝的天空,我的心底愈发的不安,除了不安还有一丝兴奋感,今晚就要离开皇宫了,所有的事我都应尽力忘却。
我突然感觉这像是一种重生,前一世痛苦的记忆我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
从今往后,我便要离开这个生我养我的后宫了。
我终于不用再看着四方的天了。
从今以后,我便可以在草原上奔跑,那里的天宽阔无垠,才是最好看的,末了,我笑了笑,扯起一丝笑自父皇崩逝后再也没有露出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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