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扶娘娘回殿里!快来人抱着娘娘!”即便我已经看不清楚,光听声音我也能猜出此时未央宫定是已乱成一锅粥了。
被好几个人搀扶着抱了起来,我才感觉我浑身都被冷汗打得湿漉漉的,双腿在抖动间更是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黏腻,我虽已经神志不清,但我还是用力回头看了眼那秋千。
那秋千静静地挂在那里,而那秋千座上的一片鲜红如利刃般刺进我的双眼,不光是一大摊血,还有几滴粘稠的血顺着绳索直接递进地上雪白的积雪里。
荡秋千是我最欢喜的时刻,只是似乎每回荡秋千总是会发生一点儿不愉快的事。
第一次刚扎好秋千,我和洛殷离双双摔倒在地,身体虽病痛着可这心却是乐呵呵的。
这一次,我还能如那次般吗?
我终于晕过去了。
本以为沉沉地睡过去便不会感到疼痛,可我已经睡了过去小腹的痛反而越来越强烈,还不如清醒着起码我可以紧紧咬住或是抓住什么东西来缓解疼痛,我这一睡过去所有的疼痛便都得默默扛着,我如同一个木偶躺在那里,任由小腹的剧痛将我如脱水的鱼一般反复煎炸着。
快过去吧,我真的受不了这痛了,倒不如一死了之。
好痛啊,我一生仿佛都没这么痛过。
不仅腹痛,心更痛。
我甚至在想,那日我坠入悬崖的伤痛是否都不及此时的万分之一?好在那时的痛我已全然不记得,那今日之痛我能否忘怀?
梦里,我好像看到了母亲。
此时不光有母亲,我好似还看见了我的父亲。
清清楚楚的模样。
“母亲!父亲!”我虽完全不记得他们的模样,可我一见他们便知道他们就是我的双亲。
“泱儿!”母亲紧紧抱住我的头。
“父亲母亲!泱儿好想你们啊,泱儿真的好想你们!”我痛哭起来,涕泗横流闻者悲伤,“你们究竟去哪了,你们到底去哪了啊!”
“泱儿,我和你的父亲都在另一个地方呢。”母亲捧起我的脸,柔声道。
“在哪?”我看着母亲明艳柔情的眼睛,赶忙道:“我要去找你们!”
“傻孩子,无论怎样,我们会一直等你的。”话音未落,父亲和母亲的模样再次入流沙般逝于我的指尖,还来不及悲伤,我便听到身后另一声十分熟悉的声音。
白色的长袍,袖口上的木槿图纹,我甚至闻到萦绕在鼻尖的淡淡的玫瑰香。
“墨怀瑾?”我愣了愣神,将信将疑地走过去。
“墨怀瑾?”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一脸疑问。
“真的是你?”那的的确确是墨怀瑾的脸,与那日我梦里的他别无差别,只是墨怀瑾比他更消瘦一点,更戾气更精干一点儿。
“阿泱,你不记得我了吗?”末了,墨怀瑾笑了笑,轻声问道。
我怔在原地,整个魂魄似乎都被他的笑容吸尽,我不是没见过墨怀瑾笑过,只是这样的笑容我从未在墨怀瑾的脸上出现过,我甚至是感叹世上怎会有如此纯净温暖的笑。
“我记得你啊,你是墨怀瑾。”
“墨怀瑾?”他紧紧蹙起眉,似乎在说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是谁?你为何总是与我提及此人?”
“那你、那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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