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和张旭东，也是一早就去看守所提讯丁胜坤。

“丁胜坤，我们办事讲究证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你做的，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了。自古‘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你做的，你想抵也抵不了。知道吗？”陈海语重心长地说。

丁胜坤脸无表情，还没睡够似的，点点头，不说话。张旭东看到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拍拍桌子，大声说：“你认识肖瑜吗？”。

听到张旭东这么大声，丁胜坤脸上倒是有些表情，不过是鄙夷地，不削地，以不耐烦地口气回到：“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不是没有跑吗？再说，我就是罪魁祸首，再没有什么头了。陈队，你们今天说话有些邪乎。肖瑜是谁？这个名字我听都没听过。”

丁胜坤回的是张旭东的话，眼睛却盯着陈海。

张旭东看到丁胜坤这无所谓的态度，更加生气，无奈陈海向他使了个脸色，不好发作。

陈海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丁胜坤，含蓄地、意味深长地说，“你好好看看。看清楚了，仔细想想，再说认识不认识！”

接过照片一看，丁胜坤无所谓的地脸色风云突变，好像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样，身体也明显紧张起来，照片被他抓得越来越紧。

不过丁胜坤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正常变化，说，“这是谁啊不认识？怎么脊背这么痒，哎呀，哎呀！”

说着在紧靠到椅背上左右挪动，以试图掩饰这防不防胜防突然而至的不自然。

但是他这些动作都徒劳了。只一瞬，这些变化早已尽收陈海和张旭东的眼底，心里已经有数。

丁胜坤缓过情绪来后很快坐定，还把照片忽远忽近地拿着看，好像很认真。但是陈海知道，这是镇定下来后，在装模作样。

“不认识，这一看就是白领。我这种小偷，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女人？嗯，不认识。我确定。”丁胜坤毫不犹豫，非常肯定地回答。

丁胜坤地回答如陈海所料，于是他也故意突然地加大声音，再次试探，“人我们都找出来了，你们还想瞒天过海？不要做梦了！”

“瞒天过海？陈队，你们今天到底在说什么？我一句听不懂。我真是不认识照片上这个人。你们好好想想，我不是在坐牢就是在坐牢的路上，怎么可能认识她这种身份的人？”

“哦，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还犯了别的事，没有，真没有。这回出来做的违法的事情，我都和你们说了。”

丁胜坤一脸冤枉地辩驳着说。

“好，那你说说你和李倩的事。这个，你总说得清了吧？”陈海虎视眈眈地瞪着丁胜坤。

“阿嚏！”在陈海的注视下，丁胜坤浑身不自然，不禁打了个喷嚏。借此机会他低下头去肩膀上蹭鼻子，不愿意接触陈海的目光。

“陈队，你们相信我。这个李倩我确实也不认识，就是个意外。这我都说过了，而且不止一遍两遍了。就是偷东西偷到她家，被她发现，意外杀了她。我真不认识她！”

丁胜坤把头低下去，就再也没有抬起来。

“说吧，丁胜坤，什么叫意外？我们早知道是李倩撞死了小苏和你儿子。这下你，你还敢说是意外？说说吧，你是怎么预谋杀了她。给我们好好说清楚，反正你这回杀了人，横竖是要死。”陈海一字一句地说到，口气异常锐利冰冷，就像是刮骨的钢刀。

“什么？”丁胜坤猛地抬起了头，盯着陈海，难以置信地问到：“陈队，你说什么？”

“叫你说清楚，你是怎么预谋杀了李倩的！”陈海的声音保持着刚才的锐利冰冷，好像非要把一块骨头上的残肉筋脉刮干净一样。

当然，这样的语气听上去，给人以非常自信，非常有把握的感觉。

“你说李倩是撞死小苏和我儿子的人？”但是丁胜坤却不管这些，自顾自发着自己的情绪，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突，带着镣铐的手捏紧了拳头，整个牢椅被他挣得吱吱响。

“怎么，不是吗？”陈海陡然加大声音喝问，那刮骨的刀锋终于加大了力道。

“怎么会这样？哈哈，怎么会这样？真是报应啊报应，啊呜呜……老天爷啊……啊呜呜……”丁胜坤是笑着哭出来的，异常悲怆，眼泪汩汩而下。

对于丁胜坤的反应，陈海和张旭东都大出意外，惊得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还是丁胜坤在他们先平静下来，先说的话，“陈队，这真是老天爷的安排，恶有恶报！我事先真不知道她是撞死小苏和我儿子的人。到现在，我还是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真是太神奇了，呵呵，太神奇了！”

丁胜坤边说，边苦笑着！

审讯至此，陈海和张旭东都确定，事前丁胜坤确实不知道是李倩撞死的小苏和他儿子。所以，应当排除丁胜坤事先预谋报仇杀人。

出了审讯室，陈海虽然对此事惊叹不已，但也开始再次觉得事情虽有巧合，但原本就是这样。造化弄人，刀俊的推断过于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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