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深聊过后,一切如常。他们在越州继续做他们的事。
徐绍阳趁做事的空档,到市场上专挑又大又好的珍珠,买了一匣子。
这边的货,已经收齐,装好车,准备第二天离开越州回盛京。
第二天早上,徐绍祥见大哥半天都还没下来,于是去房间里喊他。
他敲了几下门,没人应。见门没锁,于是推门进去。
房间里没人,床铺上放着个匣子,还有一封信。
信是写给他的,于是徐绍祥打开来看。
看完后,他脸色大变,急忙下楼问客栈掌柜。
“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什么时候走的?”
“天没亮就走了。”
“你为什么要让他走?”徐绍祥几乎是咆哮。
掌柜被他吼蒙了,说道:“徐、徐大掌柜说,他想在走之前,再去码头上看一看。”
这里离海边码头有十几里,徐绍祥牵过匹马,立即扬鞭去追。
然而,还没有等他到码头,就在路边看见匹马。
一看马鞍,就知道那是客栈的马。
徐绍祥急忙过去,在附近找了又找。可是,哪里有半点人影。
他站在礁石上,望着眼前茫茫大海,咆哮地大喊一声:
“大哥!”
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徐绍阳留信给他,让他把那一匣子珍珠带回去给娇娘。说当年李天雄从越州来京城,给娇娘带了一匣子珍珠,那时候的娇娘是焦娇。她不喜欢珍珠,所以没收。
然后说,以后徐家就靠他了,请他照顾好娇娘母女俩。
然后又说,当年焦娇想要来海边游泳,因为太远,他带她去了灵应山。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永别。
原本他抱着侥幸,希望有一天焦娇会突然回来。为此他第二年七月二十四日,专门带着娇娘又去了趟灵应山。娇娘怕水,当时把她吓坏了。他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居然把妻子推进水里。幸好娇娘处处为他着想,回来没跟任何人说。
他说他其实早就疯了,早就撑不下去。但是为了徐家、为了无辜的娇娘和孩子,他还是得撑着。
这是他第三次来越州,每次来到这里,他就有种想跳进海里的冲动。但他仍然撑着。
直到看到三弟,已经完全能接手生意。这一次,他真的想到海里去。
去替焦娇完成心愿。
最后他叮嘱三弟,不要告诉家里人,他是轻生的,就说他是不小心失足掉进海里。
无论找不找得到,都不要找他。即便他还活着,也不想回去了。
徐绍祥坐在礁石上,哭得不能自已。
大哥大嫂自从生下一个女儿后,就再没有孩子。他问过大哥,要不要请他岳父岳母来给他们夫妻俩看一看?大哥说不用。
徐绍祥早看出来大哥郁郁寡欢,没想到,他会走到这一步。
……
另一边。
焦娇记得自己前一秒还在游泳,忽然,她脚板抽筋。
她在水里憋了口气,然后收起腿,去揉脚板。可是她没揉几下,就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现代化的病房里。妈妈站在病床另一头,正在她脚底板上使劲按着。
“妈”焦娇喊了一声。但她喉咙沙哑,几乎喊不出什么声音。
“妈!”她又喊了一声。
尽管声音很小,但焦妈妈听见了。
“娇娇!”焦妈妈一下子激动地哭了,赶忙走到床边,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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