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娘诧异:“你为什么需要那么多银子?”
徐绍祥倒也没遮掩,实话实说道:“我请同窗吃饭,欠了酒楼一百多两银子。今天去酒楼时,掌柜催我把帐结了。”
芸姨娘面露难色道:“前个月给了你二百两,那时候我就告诉过你,那是我最后的积蓄了……”
徐绍祥有些不耐烦:“你就说有没有吧?实在不行,一百两也行。”
“我……我只有四十两。”
那的确是芸姨娘最后的积蓄。她每个月有二十两月银,平常她几乎一文不花,都替徐绍祥攒着。而徐绍祥自己的月银,则是他自己拿着。
“四十两不够!”徐绍祥被酒楼催债,心情很不好。
“要不,你跟酒楼商量一下,再缓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有六十两了。”
“怎么可能!”徐绍祥发火。
芸姨娘也没有办法。她的收入,就是每个月二十两月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收入。
至于首饰什么的,她就没有一件值钱的首饰。拿去典当,也当不了多少银子。
徐绍祥道:“要不你去找李天娇借点。”
芸姨娘道:“她也没有多少银子。她的银子全都在夫人哪儿呢!”
徐绍祥道:“他们夫妻俩总能攒下百八十两月银吧!我在聚云楼里见过他俩。没银子他们敢上那里吃饭?”
芸姨娘意外:“你在外面遇见过他俩?”
徐绍祥沉着脸:“是啊。就是那天请同窗吃饭,在酒楼里碰到他俩。他们在三楼,我们不得不去四楼。”
“为什么呀?”芸姨娘不解。
徐绍祥从小就活在徐绍阳的阴影下,别说他了,就连二哥徐绍安也是如此。
外面的人每当提起“徐府公子”,只会想起徐绍阳,仿佛徐府就只有他一位公子似的。
而家里的人每当说起学业,也都是“你看人家绍阳如何如何”。
这种被比较、被压抑,已经不是一年两年,渐渐生出种莫名敌意。
徐绍祥不知道二哥徐绍安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挺讨厌大哥徐绍阳。
还有就是,他又结了门好亲。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在他头上。
徐绍祥道:“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你现在就去找李天娇。”
“可是,要是她也没银子呢?”
“她肯定有。”
芸姨娘有些犹豫。现在的李天娇跟以前很不一样,自己之前去找她说小环的事,就被她拒绝了。以前的李天娇可是不会拒绝人的。
“你快去呀!”徐绍祥催促。
前天他和同窗去聚云楼,原本没打算要花费多少的,计划着二三十两银子足够了。可是那天恰巧碰到徐绍阳和李天娇,同窗说起徐绍阳成亲时,宴席上喝的都是“越年醇”,夸赞他们徐府豪气。加之后来徐绍祥也请过他们喝越年醇,同窗们纷纷奉承。徐绍祥一得意,便点了壶越年醇。结果一壶不够,又点一壶;两壶不够,再来一壶。结果最后,单单这三壶酒就一百多两银子,至于菜钱只不过是个零头。
徐绍祥现在想来,也后悔那天有些冲动,不该点越年醇。不过事已至此,帐总是要还的,要不然以后还怎么去聚云楼。
芸姨娘去借银子了。
徐绍祥琢磨着,是不是跟父亲提一提,该给他说亲了?不说找个像李家那样的,至少也找个有丰厚嫁妆的。这样他以后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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