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够在扬州口岸挂字号,有专用码头的商人,哪一个都是不得了的豪富。
家财万贯这个词,根本无法衡量这些商人的财富。
“我在三号,是魏老爷的字号。”骆永胜应了一声,“都是些布绢丝帛啥的,倒也不算太重,比五号六号卸粮食的兄弟们好多了。”
说道最后,又冲孙彪笑笑:“当然跟孙兄弟你比不了,朝廷的盐茶专营码头,轻巧的很吧。”
“嗨,光瞧得轻巧不假,也是麻烦的很。”孙彪嘟囔一句:“就说这吃饭,每次离开码头,甭管是领饭还是下工领钱回家,都得搜遍身,看看有没有夹带啥的,虽说都是大老爷们吧,但脱光了让人搜,忒不好受。”
朝廷盐茶专营在历史上是由来日久,到了赵宋家更是把国营专卖制度推到了巅峰,同时还制定了颇为严苛的律法。
贩卖二十斤私盐或其他专营物品,如茶叶、铁、朱砂等物,都要判处死刑。
别说老百姓了,就连地方的商人商号都不允许买卖这些物品,只能是衙门来卖,而国营专卖固然没有什么毛病问题,都是为了中央财政可以健康发展,但赵家天子搞专卖就罢了,还搞折抵制以及和买制。
比如朝廷官方像民间采买绢布等物,不全数用现钱,而是用这些专营物品配上一部分现钱来买,而百姓还不得拒绝。
如此一来,不仅剥削了百姓的收入,还把这些专卖物品的价格再次抬高。
强买强卖和无本生意做到这一步,可见朝廷的算盘打得多响。
与备受盘剥的百姓相比,赵宋王朝第二个骚操作就是对士大夫阶级的无限宽容。
除了造反,士大夫哪怕是犯再大的罪都不会被处以死刑,最多不过是流放,过些年也就可以回来了。
如此宽容,加上户等制和不抑兼并政策,使得宋朝时期的士大夫阶级、地主豪强阶级迅速强大起来。
两者相比,纯纯没拿老百姓当人看。
“替人做工,难免限制颇多。”
骆永胜开口宽了孙彪一句,话音一转:“若是不愿继续做下去的话,不如跟我一道发财。”
后者闻声一愣,上下打量了骆永胜两眼,狐疑道:“哦?骆兄弟有什么明路不成。”
“明路谈不上,眼下扬州城里的收粪队知道吧。”
骆永胜看向孙彪,展颜一笑:“我搞出来的。”
一听是这个,孙彪脸上多少有些嫌弃之色,还以为是什么好路子,结果没有想到是通下水的活。
刚打算开口回拒掉骆永胜,又听后者道。
“我不是想邀请孙兄弟你来做这些脏活,我只是想让孙兄弟你知道,我的脑子里,还有很多挣钱的点子,只是缺帮手罢了。”
“收粪队这个点子上不得什么台面,不过现在一天也可以为兄弟我赚一贯多的钱,孙兄弟想娶媳妇,若信我倒是不妨来试试。”
一天,可以赚一贯多!
孙彪瞪大了眼睛,这个数字把他唬住了,再看骆永胜,就觉得后者的形象高大伟岸起来。
有些紧张兴奋的吞咽下一口口水,孙彪开口的时候,语气多少就谦逊了许多。
“骆兄弟,哦不,骆兄,不知道俺这就一身傻力气,能帮您什么。”
“钱老爷府上做工的时候,要多谢孙兄弟的没少帮忙,咱俩这份交情在,有发财的路,骆某不敢忘记孙兄弟。”
骆永胜推心置腹的说道:“若是孙兄弟信得过,明日可来城西马家巷来寻骆某,咱哥俩详谈。”
“好好好,明日一早,俺一定到。”
再面对骆永胜的邀请,孙彪已是欣喜的满口应下。
等重新开工的时候,孙彪连走起路来都带起了风,让骆永胜看得忍俊不禁。
“又拿下一个。”
心满意足的一笑,骆永胜看着不远处码头上迎风展开的魏字旗号,眼神中满是自信。
快了,早晚有一天,扬州口岸的码头上,一定会出现一面写着骆字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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