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规矩的跟在骆永胜身后,骆永捷好奇的问道:“是不是继续给那些员外老爷家里通下水啊。”
“没错。”
骆永胜倒也不觉通下水这种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一口就应了下来,见骆永捷脸上露出难色便有些不乐意的哼了一声:“怎的了,还嫌脏不成。”
人都快要饿死了,还这不愿意那不愿意,简直是可笑。
“永捷啊,你得记住,行乞不丢人,所谓丈夫者,一生免不得大起大落,便是有朝一日没了饭辙,跪街讨饭也当的上一句丈夫。
但千万不能拿乞讨当成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更不能将乞讨当成这辈子活下去唯一选择,一时乞讨是为了生存,一世乞讨那就是该死。”
说到最后骆永胜的语气便开始重了起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唯独乞丐,是没有价值的,而没有价值的人,命也就轻贱了。”
骆永捷连连点头,维诺应是,见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骆永胜叹了口气,缓下语调。
“还记得昨日那个带我去吴员外家里的老头吗。”
“记得。”
“这通下水的活,员外老爷交待给了管家,管家找下人做下人都不愿意,这才转手寻了咱们来做,因为咱们是乞丐,都快饿死的人还会嫌弃活脏吗。”
骆永胜回忆着昨日之事的前后,竟笑了起来:“你说,如果咱们免费替这些员外老爷家里通下水,他们会不会很乐意。”
“免费?”骆永捷讶然,还没等他提出质疑,骆永胜已经抢先开了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免费有免费的好处,因为这些屎溺之物,比工钱可值钱多了。”
“这玩意能值钱?”
听出来骆永捷不信,骆永胜哈哈一笑:“吴员外搬个家,连这些腌臜物都要装车拉走,说明已是吝啬到了骨子里,而如此吝啬的人,若是那三车屎溺不值钱的话,又怎么会舍得给咱们一人十文钱呢。
工人与资本而言,其本身的报酬只有产出价值的五分之一,如此便是有良心的资本了,吴员外如此吝啬之人必不可能是良心之徒,所以我估算,那三大车屎溺,最不济也可值个一两百文。”
一两百文?
这笔数字让骆永捷睁大了眼睛,从小到大,他的生命里哪里想象过这般数字的财富。
就那三车又臭又脏的东西?
“扬州城里,还没有专门做这种事的粪夫呢。”
骆永胜微微仰头,虽是乞丐,但也有三分指点江山的风采。
“昨日那老头教我行乞也有学问门道,说明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可以出状元,收粪怎么了,扬州城几十万人的粪呢,都让你小子一个人管,他日便是做个粪员外都够了。”
说道最后,骆永胜自己都哈哈大笑起来,不停的拍骆永捷肩膀:“粪员外,哈哈。”
把骆永捷笑话的直挠头,但是双目之中满是憧憬。
甭管什么粪不粪的,只要是员外,那就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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