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涉了十几天,所有学子,集结抚州。
乡试同童试,分三天进行。《四书》《五经》八股,内容繁杂。
又是一处干净宽敞的院落,小厮婢女井井有条,各司其职。
骆允之好像麻木了,平静的接受了一切。
管家为二人准备了包袱,麻雀虽小,肝胆俱全,足以应付三日考场。
“师傅,等徒儿回来,您不会又走了吧?”
窝在骆商陆怀中的骆允之很担心,噘着嘴满脸委屈。
拍拍他的肩,骆商陆平静的说:“在你考完试之前,师傅都不会远出。”
骆允之自然不会放心,师傅总是这样,说走就走,如果她自己不出来,他根本就找不到。
求天无用,求地无门。
此时的骆允之突然萌生了恐慌,他一把抓住骆商陆的衣服,着急地问:“师傅师傅,你师承何处?”
从他记事起,只知道骆商陆是他师傅,教他武功,教他各种知识,却从不曾了解过她从何处来。
像这次,她突然消失,他哭闹,可是没有任何用处,只能通过素棋得到她一知半解的消息。
真的太难受了,他不允许!
骆商陆坐起身喝了口茶,波澜不惊,“等你考完试,为师自会让你知晓。”
“真的?”
“嗯。”骆商陆回答的很肯定。
骆允之呆呆看着她,委屈巴巴,“为何需要这么久?”
“沉不住气怎么干重事?师傅答应你,等你考完试,一定让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许是‘一切’这两个字太过诱惑,骆允之沉默了,窝进骆商陆怀中,不再说话。
骆商陆摸了摸他的头,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无声安慰。
*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下了场小雨,温度低了些,院落里泛黄的叶片打着旋儿悄无声息落下。
骆商陆让厨房准备早点让骆允之和柳江俊用完,亲自送他们抵达考场。
贡院
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骆允之下马车的时候抓着骆商陆的手不放心的叮嘱,“师傅,答应过徒儿的话可不能忘。”
骆商陆难得笑了笑,“不会。”
得到肯定,骆允之才放心进了贡院。
三天时间骆商陆自然不会闲着,她知道很多素阁成员不服骆允之,甚是怠慢。
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素阁是骆允之背后的剑,她不允许这把剑有一天会反伤主人。
贡院
寂静的院落里,窸窸窣窣响着笔落在纸上的声音。
骆允之凝着小脸,一颗心都在面前的试卷上,催促他向前的是骆商陆允他的事。
从记事起,他就羡慕有双亲的同龄人,眼巴巴看着小伙伴给父母撒娇,摔倒了有人扶、有人安慰。
虽然师傅待他不差,可终是差了些。
师傅总是说等他长大了,就送他回去。
什么时候能长大?今年?明年?五年?十年?
等待是最痛苦的,这份痛他承受了太久。
既然有机会,他自是不能放过,一定要将所有事情都弄清楚!
骆允之更加专注,周遭的杂声被他周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开,眼中只有试卷,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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