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黑衣人应下,又说起正事,“大人,那新上任的国师,属下未查到她的来历。另外陆啸那边也有动作,派人去暗杀,但那女子身边有暗卫,想来是皇帝安排的。”
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对了,那女子警惕性很高,力气大得惊人。”
“力气大...”
楚攸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若有所思道:“那她今日擦鞋的时候,动作倒是收敛了。”
黑衣人有些疑惑,“擦鞋?擦什么鞋?”
“没什么。”
楚攸之道:“如今的陆啸若是想和皇帝斗,那便让他去斗,他这人狂妄自大,迟早被皇帝反捏在手里。”
“那大人,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静观其变。”
又过去一日,不知是不是对这皇城里的暗流涌动有感应,木辞一夜未眠,顶着用几层粉才抹淡了一些的黑眼圈,就这么上了朝堂。
不出所料,这刚进殿,便被智障省油嘲笑了一番,就连绝美皇帝落座时,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哎,国师这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遭如此报应啊?”
某人又不知从哪来的底气,座上的皇帝都还未开口说话,他就先十足嘲讽地道了一句。
“看这青黑眼圈,是不是...”
“闭嘴,智障。”
沈由脸色一青,正想发作,抬头就看见皇帝冷眼看着他,顿时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涉及到自家人的脸面,陆啸可不管皇帝的脸色,直接骂道:“国师好大的脸面,也不知是谁给的底气,当众辱骂朝廷命官?你一介女子,占着高位,不想想该如何作为,反倒像那骂街泼妇一样,不顾礼义廉耻,在朝堂撒野放肆!”
怒斥过后,又缓了缓声音,但语气却是十足耐人寻味,“这里可不是小女儿闺阁,还望国师珍惜羽翼,莫要仗着皇上的宠爱,随着性子胡来。”
“呵呵。”
要不是这被骂的人是自己,木辞还真想给他鼓鼓掌,这话说的,把人往死里贬,还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句末了,也不忘扯上陌子旭。
“丞相这番话可真叫人寒心,方才沈侍郎说求雨之事见不得人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义愤填膺,倒是本国师好心提醒他不要僭越时,却被你辱成是泼妇骂街。”
听到这话,沈由心中一跳,这女人又想故技重施了,昨日他已经被舅舅骂过了,今日绝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是下官逾越了,本来只是想打趣一下,没想到惹国师生气了。”
木辞挑了挑眉,“打趣?沈侍郎在朝为官也有几年了吧,能不分场合的打趣也是令人佩服,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皇上呢?”
“唉,不过谁让沈侍郎是丞相的外甥呢,当着皇上的面打趣都没关系,倒是我好心提醒,却被骂的狗血淋头。”
小样,就你们会拐弯抹角地说话是吧,老子看过的宫斗剧少说也有上百部,就这?还跟我扯呢?
众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该作何感想。这几月,除了求雨之事,几乎无其他非常紧要的事务,所以这朝会也就散的快。可自从这位国师上任后,官场的勾心斗角直接被摆到了明面上,那可真够在场的人喝一壶茶了。
这沈由仗着自家舅舅的权势,平时最爱欺负新人,不论官职大小,他都要酸几句。而那些新官又大多是初入仕途,不懂这官场之道,也不敢得罪陆啸,被骂了也只能笑笑了之,所以这沈由也就愈发地放肆,不曾想到碰到这位女国师,却是处处碰壁。
陆啸脸色铁青,他自然知道这女子话里的意思,倘若再就这件事论下去,结果只会对他不利,于是转而开口:
“那国师为了求雨之事劳累了一夜,想必也和神灵通上话了?”
木辞笑笑,“那是自然。”
“那神灵说什么时候降雨,国师不妨说与本相听听?”
“今夜子时。”
话音刚落,站在陆啸身后一名官员便冷笑一声,“呵,国师还是莫要为了那可笑的面子,信口雌黄,老夫观测天象多年,今夜会不会下雨,还是比要您清楚一些。”
木辞打量着说话的人,想了一会儿,开口:“那也不一定,这位大人毕竟上了年纪,难免有老眼昏花的时候。”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天象由神灵操控,瞬息万变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然也不会有求雨这一说。”
杜献冷冷一笑,只觉得这女子在胡说,不欲再搭理她,结果又听得她道:
“也许是神灵料到我今日这番话会落了大人的面子,昨夜还特意嘱咐我,让我同大人说一句,明日切莫让家人出门,否则将遭遇大劫。”
这番话说完,在场的官员都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不信鬼神,而是这位国师几次三番拿这些鬼神之说来回说朝中大臣也就罢了。现在又像江湖道士一般危言耸听,即便是给人算命,也该问问生辰八字之类的,直接说出来,倒像是急于表现了。
“国师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罢,杜某的家人就不劳您操心了!”
木辞笑了笑,自顾自地说道:“若是非要出门,晚半个时辰也行,不过反正都是要原路返回的。”
杜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座上神色淡淡的皇帝,压下心中的怒意,不在意地开口道:“多谢国师提醒!”
这两人说完,朝堂瞬间安静下来,连陆啸都收敛了话语。
楚攸之静静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地敛下眸子,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
“楚兄觉得这国师如何?”
白穆蘅稍稍压低了声音,但声线依旧透着些许慵懒。
楚攸之回过神,笑笑,“白兄何时也开始关心这朝中之事了?”
白穆蘅挑起一边眉,似乎有些不悦道:“我问的是人,你却和我谈事。”
听这人语气,楚攸之皱了皱眉,随即收起神色,“未过多注意,你让我评价,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闻言,白穆蘅半眯了眯着眼,盯着木辞的方向看了一会,若有所思道:“是个变数。”
“什么变数?”
白穆蘅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就是最近得了一册新的话本,有些高兴罢了。”
楚攸之自是知道他这奇怪的兴趣爱好,抿了抿嘴唇,便也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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