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对于袭击战俘营,解救俘虏的行动,两国也就没有当初那么热衷了。两位国王接下来的对策就是煽动自己国家的战俘不断暴乱,以扰乱敌人的管理,同时派出适当的兵力进行一些定期的营救活动。
暴乱确实频繁的发生,因为没有人愿意成为俘虏,他们同时也都把希望寄托给自己的祖国,希望能够有军队来解救他们。
内心的愿望随着时间流逝越发的强烈,但是希望却越来越少。不少人已经被当战俘的生涯变得麻木,另一部分人也看出了自己祖国的真是意图,他们觉得,也同样是事实,这些俘虏们在一定程度上被抛弃了。
普亚王国的战俘营人数最多时多达五万一千余人,萨芬帝鲁王国的战俘营最高时多达四万八千多人。被捕为奴隶的平民更是不计其数。
起初两国建立战俘集中营地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炫耀自己的声威,一个是适当开发缓冲地带的一些富饶土地,利用俘虏和奴隶为自己的国家增添一笔军费。两个国家的君主都有着常年作战的打算,他们都想要统一乌达山脉以东的这片土地。
但是渐渐的,这两个目的的作用不再那么明显。炫耀自己手中拥有的对方战俘的数量远不如打一场漂亮的战役,战俘营产生的金钱远不如多保护一寸王国的土地。
那就荒废吧,那就放弃吧,两个国王再次不约而同的达成了共识,他们想要的是更大的东西。乌达山脉以东大片的土地,数以百万计的健康子民。
这些残疾的,病态的俘虏们就放一放吧,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于是乎,他们就彻底被抛弃了。
彼菲尔德紧了紧自己身上御寒的棉衣,还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天气才会转暖,乌达山脉以东的这大片突然依旧笼罩在严寒之中。
彼菲尔德是居住在更寒冷些的北方的,那里应该比战俘营所在的位置更冷一些才对,但是他却在这里感受到了刺骨的严寒。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冷。
彼菲尔德的家境很是富裕,他也曾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成年以后,他打算成为一名吟游诗人,生漫和热爱巡游的他曾认为这是最适合他的职业。不过因为在诗歌方面的天赋欠缺,他最终只能放弃了这个打算。
随后,他就职于王国的国报社,成为了国王的“嘴巴”。但是过分耿直和极具浪漫主义的他,无法压制自己内心的真实与渴望,甘愿成为一张只会说假话的“嘴巴”。在屡遭排斥和与国报社的矛盾升级前,他听从自己父亲的意愿从那里辞职。
现在,彼菲尔德打算自己为自己工作,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写一些东西,无论这些东西是否会继续恶化他与国报社之间的关系。
通过家里的关系和金钱的打点,他最终在这个冬季快要结束的日子里,来到了萨芬帝鲁王国的战俘营。也就是在这里,他完成了那一本他自己来不及命名的书。
书籍的开篇这样写到:我在这里看到了世界上最难以理解的现象之一,终日酗酒和赌博的人挥舞着自己手中的皮鞭,将自己的怒火和不满宣泄到一个个筋疲力竭、遍体鳞伤的可怜人身上。
那些可怜人麻木的忍受着被施加在身上的痛苦,承受着他人的愤怒,如果那些士兵真的是愤怒而不是其他心理的话。他们一直承受着一切,却没有人来解救他们,他们的祖国也没有。
但如果,这一切就是我所信奉的伟大祖国的信条,那么看清这一切以后,我又该去信奉些什么?
书籍中篇有这样一段内容:今天我再一次观察了这里的人们,他们大多数眼底无光,神情麻木,像是完全丧失了对生活的信仰和希望。
有一小部分人心底依然闪烁着光芒,他们心底还有希冀的存在,这很好,人活着就应该存在希望,无论他是哪个国家或者哪个身份。但是我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他们的希望并没有放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寄托于他们的祖国为他们派来的虚无缥缈的解救。
哦!这些可怜人,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自己的祖国给抛弃了!不知是普亚王国的战士和子民遭到了抛弃,萨芬帝鲁的子民们也是一样。但是人们完全沉溺在战争的疯狂中,哪怕是在最偏远的城镇,也没听到因此而声讨我们伟大国王陛下的声音。
书籍中的另一篇记载:这里被抓来的不止是战败的士兵,其中还有许多平民。不过看守们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平民而仁慈下来,所有被关在这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被奴役者奴隶。
另外的一篇:今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家伙,他不是战俘,只是被从普亚王国境内抓来的平民。我尝试与他平等的交流,他也很热情的回应了我,我几乎和他成为了朋友,或者说已经是了。
我姑且确认我们的朋友关系,他的笑容很亲切,眼睛也很有神,他与这里的其他人都不同,显得特别有生机与活力。不过说真的,他眼底有时候闪过的光芒会令我感到害怕,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
让我写下我这位“朋友”的名字,我有种预感,在未来的岁月中我可能会再次见到他。他的名字叫做拉莫克安姆希瓦。
书籍最后一篇或者说是彼菲尔德离开前所写的最后一段心里描述:我的书已经写完了,说实话,第一次完成一部作品的感觉让我感到自豪。不过这里的环境完全让我自豪不起来,如果我借此来获取成就的话,那么我的成就就是堆积在那些可怜人的脊背上获取来的。
我不打算将这本书作为自己炫耀或者卖弄的资本,只希望能够给予众人一些感触。在此请允许我说我现在最想说的一句话,“赶紧停止这该死的战争!”
彼菲尔德的书在萨芬帝鲁王国的战俘营完成,但是他却没有来得及将这本书带走。在他即将离开这里时,萨芬帝鲁的战俘营发生了一场暴乱。彼菲尔德的头部受到攻击,在自己家中修养了半年才痊愈,而他所写的那本还没有来得及命名的书籍,就在这场暴乱中被遗失掉了。
六个月后,一场前所未有的暴乱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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