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荷袋收着就收着,干嘛那么凶巴巴?”
“哼!”
女子肩头白蚕讶然的看着平时一贯恃才傲物、冷若冰仙的主人突然生出女儿态,又扭头看着眼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子,不禁着急,这荷袋青果,与主人心有灵犀,万万不能给他啊。
急的它小蚕身一下一下在女子衣裳跳动不已,圆圆的脑袋青光忽隐忽现,咕叽咕叽,提醒着主人。
蒙面女子,伸出葱茏玉指,碰了碰白蚕,安抚道:“你不懂,别掺和。”
“若有危险,轻抚青果的鱼纹即可。”
说完,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蓦然转身,白衣飘飘,带着白蚕远去。
留下陈文起满脸的莫名其妙。
…
千万里之外,南部朱雀洲某处,隶教朱雀台。
朱雀台鸟嘴之中磐石之尖,站立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气度如龙凤,有神仙之姿。
女子面相富贵,身着简单朴素的留仙裙,此时面露担忧牵挂之色。
男子中年模样,双鬓苍苍,身着缁麻衣素裳。
他的肩头,懒懒的卧着一只手指长的苍白灰身老蚕。
蚕身微动,一呼一吸之间,浓郁有如实的质青气一张一缩,竟有细微的虎豹雷音之声传出。
那男子双眼望着石头之下的深渊,声音低沉的道:“天道被人打乱,我女儿转世晚了千年,还命中五行全无,早夭之相。一年前我占卦一算,楷教巨鹿山有一线生机,具体是何人何事却占不清楚。去了也有些时日,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钟繇老儿与我旧识,应该能照顾一二。”
“蔡邕,若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呜呜……”女子杏花带雨。
男子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有小白陪伴,青果随身,还有一应至宝,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我就是不放心。那青姻子降世,恰恰在女儿出生那天出现,虽说是天下一等一的福祉,可这么多年来,也不见有什么好处能赋予到女儿身。”
男子面容古淡,“现而今,贼寇环伺我教,设下四门诛仙笔阵,坏我朱雀台万年气运,欲夺镇教之宝《石门颂》法碑,我若不是被那草圣张旭所伤,定然不会困守这朱雀台。”
朱雀台四面楚歌,无数高手欺压近前,都想分一杯羹。
四大护法韩择木、蔡有邻、李潮、史惟则在四周逡巡,带领教众,苦苦支撑,拼死相搏。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我重伤的消息,若是查出来,定叫他碎尸万段。”
白头男子神色坚毅,眉头一股杀伐阴云聚拢宽额天庭,煞气四溢,眼眸闭合间,有细微闪电噼啪炸响。
他高大背影身后,隐隐然有一头庞然大物的虚影随身而动,威压之盛,令人悸动。
鬓角的苍发垂在肩头,无风自动。
身着留仙裙的女子,此时伸手握住男子温润的大手,安慰道:“夫君勿恼,你还是闭关一段时间吧,在古桑洞中温养,放心吧,这里有我扛着。”
白发男子低头,目光由暴戾化为一泓温柔,一时无言,紧紧的握住她的娇手。
“好!近日,我倒是悟到一招新的笔法,名‘飞白’,很快就有点头绪了,让我静静的琢磨一番。”
说完他抱了抱身边的女子,大踏步的走进洞府之中。
女子双眼含星,希冀的看着那个伟岸的背影,一如最开始认识他时的宽阔,让人生出依靠之感。
再一转身,她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折扇,扇面,写着“有凤来仪”四个隶书大字,浑穆沉实、韵高千古。
磐石之尖,一道娇柔的身影,飞身而下。
如鹰翻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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