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药如何用?”韩墨儿追问。
“一计不成,明晚就设宴,将迷药放置果酒中,将你迷晕,然后......”
“懂了。”韩墨儿见不得陆晚舟这样一个卑鄙之人做羞愧状,着实让人恶心,“那我们就好好筹谋一番,依计行事吧,表哥。”
第二日,依旧好春光。韩府几个小姐、少爷,由人陪着到洛泉游玩。山间的青翠孕育了这谭泉水,泉水明净碧绿、清冽甘美,吐纳着天地灵秀,穿过山间嶙峋的怪石蜿蜒而下,远望似一条流动的光带,环绕在草木之间,溅起颗颗珍珠,洒落在山林的每个缝隙和角落。
韩墨儿依旧怠懒,守着点心匣子不动地方,陆晚舟围在身侧百般讨好,却不及各色点心对韩墨儿的吸引,总之,这胖妞芳心固守,未落凡尘。
张清华和韩嫣儿看得心焦,屡屡帮腔助力,都被韩墨儿四两拨千斤的略过,一副不羡鸳鸯不羡仙的模样。
光阴易逝,转眼日头西斜。韩墨儿尽兴而归,张清华却脸色阴郁,她一直认为此事应不难办,以陆晚舟品貌诱哄一个肤浅蠢笨的韩墨儿易如反掌,没想到韩墨儿在男女之情上竟未开化,此行只贪图享乐,并不动春心。
张清华是不想动用迷药的,两情相悦被撞破私情,与下药做局谋害嫡出小姐的性质天壤之别,张清华犹豫万分,在陆晚舟房内不停的走动,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陆晚舟看着她已经乱了阵脚的姨母,忽然问了一句:“此事,韩嫣儿可知道?”
“啊?她...”
“她知道对吗?”陆晚舟肯定道,“这两天她一直帮我与韩墨儿亲近,难道迷药的事她也知道?”
“她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和夫人、老夫人打了包票必成此事,现在只有用迷药了,舟儿,咱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啊,若有一点差错,我在韩府就没发度日了。”张清华一把拉住陆晚舟的手,以她看来两个人现在是利益共同体,她希望在陆晚舟这里找到些动力。
陆晚舟拍拍姨母的手,嘴上问:“你确定要用迷药了?”心里想的却是:韩嫣儿果然全都知晓,她是不是也在背后耻笑我为了权势竟同意娶韩墨儿那样的丑女?是不是也在不齿我用这样阴私手段上位?昨夜陆晚舟还曾以为韩嫣儿拜倒在自己脚下,今天却得知她从未看得起自己,自己不过是帮她扫除障碍的工具,陆晚舟心中升腾起压不下的心魔,他要韩嫣儿为此付出代价,要让这个轻视他、鄙视他的女人匍匐脚下,日日仰他鼻息,处处以他为天,要让她认识到自己犯了滔天大错,用一辈子去偿还亦不为过。
张清华还在犹豫,陆晚舟轻轻地揽了她的肩:“姨母,你若不做,琼儿表妹日后哪得富贵?若她们记恨,胡乱将表妹许个人家,姨母日后能不悔吗?”
几句话便蛊惑了人心,张清华脸上的慌乱慢慢退去,口中清晰的吐出几个字:“今晚用药。”
四月中旬的夜风,虽然不寒,却有几分凉意。韩墨儿披着张扬的大红色披风坐在张家花园西北角的一处亭榭中。
亭子三面用厚重的锦帘遮住,挡了入夜的凉风。亭中除韩墨儿,还坐着韩嫣儿、韩琼儿,及张家的两个姑娘。明日一早,韩府的小姐、少爷就要打道回府,所以今夜张家弄了个赏月宴,让几位小姐尽兴而归。
此处赏月极佳,白玉盘清辉漫漫,掩映在婆娑的疏影间,时掩时现,温柔浪漫。园中偶尔虫鸣鸟啼,更显长夜幽深清净。姑娘们的浅语轻笑,打破了园中的幽静,令夜色凭增了几分撩动心弦的生动。
所谓赏月宴,无非吃吃酒、作作诗。气氛松范,韩嫣儿破天荒的提议丫鬟同乐,在旁边的亭子也给丫鬟开了一桌,酒菜皆备,一应俱全,并发了话,今夜不用她们侍候,放开了玩笑即可。
主子施恩,丫鬟们得承情,千恩万谢后,都饮了酒,玩得也算尽兴。
韩嫣儿今夜话多,频频举杯,张家两个姑娘受宠若惊,以为终于和这位清冷的韩家二小姐熟稔起来,每杯必陪,面色越来越红,嘴越来越碎,已由庄子上刘家的二公子,说到了私塾中新来的钱少爷。
韩墨儿听着有趣,酒一杯没落,乖乖的倒进肚里,也没嫌弃寡淡。夜已经深重,众人皆有些微醺,只有韩墨儿醉了,傻傻愣愣的,说话不着四六。
张家的姑娘见状,提议散席,韩墨儿不依不饶,举着杯子还要再饮。张家姑娘犯难,酒醉伤身,她不敢真让韩府的贵客醉酒,便提议以茶代酒,饮罢散席。韩墨儿倒也没在作闹,摇摇晃晃地给大家满了茶,举杯邀月共饮,便由同样吃了酒的翠枝扶着,穿过园子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韩墨儿和翠枝并未回院子,在园子中寻了一处背风的偏僻之所席地而坐,韩墨儿面上哪有半分醉意,望着月亮,咂摸着嘴唇。
“这夜寒露重的,若有一壶醉烟波就极好了。”
翠枝神情凝重,紧张地四处张望,听到韩墨儿的话,气不打一处来,生硬地下了禁言令:“我们要避人耳目,小姐休要多言。”
韩墨儿也算听话,嘟囔了一句“差评”就未再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开始打盹的韩墨儿被一阵脚步声吵醒,几个妇人声音嘈杂,偶尔还夹杂几句呼唤声,有唤“墨儿小姐”的,有唤“韩大小姐”的,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声一声唤着:“小姐”,一行人并未过多流连他处,向园子中的一处闲置的书房快步走去。
韩墨儿勾起唇角淡淡地说了一句:“好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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