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杞的庄园挺大的,楚省来了半个月了,还没有走完整个庄园的,午时的阳光正盛,照的人晕晕的,楚省探索着这座庄园的西北角,这里种着大片的木棉花树,正值木棉花开的日子。
楚省随手捡起掉落的花朵,脑海中又闪过一段破碎的记忆,这段时间她发现自己晃神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这里的每一处景好像都能够唤起某种记忆。
太过迷幻的一切让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药了,她总感觉还有另一个人存在着,她时而是他,时而是她。
“还要往前走吗?”
身后传来胥仰的声音,倒是吓了楚省一跳,她转头看过去,木棉花下,伊人回首,美不胜收。
“胥先生今日没有和路杞出去?”
楚省问道,最近这段时间路杞和胥仰早出晚归的,楚省一直没见到二人。
今天听杨管家说路杞出去了,她还以为胥仰也走了,没想到他还在。
“今日得空休息,楚小姐是不想见到我?”胥仰说话向来是这般揣测万千意,硬要把寻常的问话开场白曲解成其他。
楚省难得地翻了个白眼,“胥先生您大脑不累吗?每天猜来猜去的。”
楚省这般吐槽,胥仰并未介怀,只是觉得有趣,很少有人敢直白地吐槽他,当然他也不会允许那些人的放肆。
“楚小姐说话很直白,倒有些特别。世人皆畏畏缩缩,谨言慎行,楚小姐这般坦率,难怪沉月都会对你有几分上心?”
胥仰连夸人都是那般的别扭,令人很不舒服,楚省无语望天。
楚省向前走去,无视胥仰的存在,他是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楚省可不想和这种非人生物打交道。
“路杞,听说你带了个女人回来?”
年代感满满的办公室,红木的桌椅,嵌以雕花纹饰的轩窗,照亮路杞的却是现代工艺的吊灯。
路杞抬眼看向说话那人,“安今笑,谁告诉你的?”
安今笑身高看起来略矮路杞一头,比楚省高不了多少,少年气满满,即使年过三十,依旧像个18岁的高中生,朝气蓬勃的。
路杞靠墙而站,多年计划接近尾声,楚省的存在恐怕会让很多人都以为他乱了心,毕竟三人成虎。
安今笑能知道的,也许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我听冯老六说的,他说你把秦织羽扔给莫渠了,秦织羽中了沉醉依旧说着楚省的名字,不小心被守候在外的人听到了。”
安今笑拍了拍路杞的肩,“你知道的?秦女王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西岭,事必躬亲,从未受过罚,这第一次受罚竟然是因为一个叫楚省的女人,怎会不让人好奇?”
“莫渠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于秦织羽可不会有丝毫留情,恐怕这笔账又被算到了‘楚省’头上了。路杞,你可得小心护着她呦。”
路杞嘴角含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木棉花瓣,眼神意味不明,“安今笑,少说点风凉话。”
路杞知道,流言蜚语是安今笑故意放出的,身为西岭的“铁律山主”,未经他同意,谁敢如此这般?
他的眼中暗藏杀意,“惑乱西岭者,杀;乱纪者,斩。安今笑,这是你当年的承诺,别妄图挑衅我。”
最后的“我”字,路杞咬的贼重,杀气凌然,安今笑明白了,手底下的人又得折腾一顿了,要不然“这位”怎会轻易放过他呢?
“知道了。”依旧是懒洋洋的语气,像是刚睡醒的孩童,到底有几分重视路杞的话,也许只有安今笑自己才知道。
“扶苏,你决心要回吗?”
“砚胥,你我终有相逢日。”
“我明白了。你走吧,未来也许会重逢,可是那时我遇到的还是你吗?”
楚省躺在木棉花树下,梦境中又出现了两个人,他们在说些稀奇古怪的话,楚省不懂,可是她觉得好悲伤,好难过。
那是一种由心而发的情绪,无法控制,无法解脱,她看着白衣男子离去的背影,想要大声地告诉他,“别走,不要走。留下,快留下啊——”
可是那个人终究走了,只剩下那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
他的喃喃细语没有人听到,“扶苏……”
“不要走——”路杞找到楚省的时候,正看到她睡意沉沉的躺在树下,丝毫不在意衣衫沾染上泥土。
他靠坐在树旁,守着楚省,楚省醒来的时候,眼眶溢满了泪珠,看见路杞的那一刻,一滴泪滑下,梨花带雨,美人哭泣,动了谁的心。
“怎么了?你梦到了谁?”路杞敏锐地察觉到楚省的异常,他想知道楚省的梦境里到底有什么。
“忘了,只是很悲伤,很悲伤,像是有把刀在我的心里搅动,痛彻心扉。”
楚省难得的脆弱起来,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路杞见状,轻轻地揽她入怀。
“没事,没事,只是一个梦。”他抱着她,轻轻地安慰着,右手拂过她的长发,声音深情而又惑人,楚省在他的安慰下忘却了梦里的悲伤。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数着他和她的每一份记忆。
“路杞,你喜欢我?”她像是个小孩向大人讨糖般的乖巧,抬头仰望着路杞。
“楚省,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路杞低头看着她,她的眼中懵懂又纯净,可惜没有爱。路杞懂了,她还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她有强者之心,有仁者之心,可是就是没有七情六欲,她一直在寻找同类,曾经追着傅辛言要一个答案,如今……
“不知道又如何,我问你,你回答就好。”楚省清醒过来,说话真是太不客气了。
路杞毫不留情地弹了下她的额头,“楚省,你真是个白痴。”
随即推开楚省,站起了身,黑色西装上浸染了朵朵花瓣,长身玉立,君子怀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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