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公子?!”
这一巴掌极重极狠,打的赵兴贤一个踉跄,身子一歪,狠狠的撞在车壁上,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赵兴贤下意识的向后退去,手捂着左脸,身体颤抖,结结巴巴的问道:“为,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许子石面容阴沉,他俯下身体,抓着衣襟,将赵兴贤揪了过来,声音低沉至极:“你应该知道,女人什么的,都是次要,我要你来这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知,知道。”赵兴贤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文名!”
“没错,文名,或者说名气,这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许子石俯下身子,轻轻的拍打着赵兴贤的脸颊,冷冷说道:“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知道我花费了多大的代价,才打探清楚了那位大人的行踪,又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搞明白了他老人家的喜好,给你塑造了富有才华,不服礼数的狂生形象,结果呢?全部白白送给他人了!”
赵兴贤还想要辩驳几句,解释苏景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谁会想到在自己知根知底的镇北城,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尊之前从未听说过的怪物。
但看着许子石几欲喷火的双目,他还是理智的将话给咽了下去,这么几天的相处,他已经摸清楚面前的许子石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了。
表面的儒雅和风度翩翩隐藏的是一颗极度扭曲和暴戾的内心,有时候赵兴贤也会怀疑,自己和这种人合作,究竟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只要想一想成功之后获得的巨大好处,以及自己已经付出的代价,心痛之余内心反而更加坚定了起来。
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见赵兴贤迟迟低头不说话,许子石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中的怒火渐渐隐去,他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掀开车帘向外走去,冷硬的抛下一句话:
“这次失败,只是小小的失利,后面还有白鹿文会等着你,你继续努力。”
“我们俩合作的基础,就是你要确保和我姐姐的婚事顺利进行,赶在我正式执掌家业之前,给我把那个疯女人弄走,听到没有?”
“如果这点你都做不到,后果你知道的。”
“许公子慢走!”赵兴贤连忙站了起来,不顾脸上的红肿,拱手相送,直到许子石上了另一辆马车,消失在了街角,他才缓缓的站起身来,呼出了一口冷气,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左边脸颊,眼神冷厉,全然不见之前在许子石面前畏缩的样子。
“苏远山,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自言自语了几句,从腰间掏出一个铜铃晃了晃,没有听见任何声响,仿佛铜铃已经坏掉了。
没有多久,一个黑衣人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一身黑袍之中只能看见一对悠悠放光的青色眼眸,异常邪异,宛如鬼怪。
在他出现之后,原本就昏暗无光的角落显得更加晦涩
“给我查一下,太平县苏远山,这个人,究竟是何来历,有无背景?”赵兴贤吩咐道。
他一边说话,陡然间又想到一个问题,瞳孔收缩,这次苏远山出了这么大的风头,会不会传到白鹿书院师长的耳朵里去,以他们的作风,会不会在半个月后的白鹿书会上,邀请苏远山。
肯定会的!
一想到这里,赵兴贤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这个苏远山,当真棘手!
黑衣人点了点头,没有在意他脸上的红肿,向他伸出惨白修长的右手,晃了晃,声音尖利沙哑:“诚惠,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你们办事竟然还要钱?”赵兴贤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呦,瞧您说的,给您办事儿,您不给钱,我们喝西北风去啊?”黑袍人一开口就展露出了阴阳人的本职,阴阳怪气,声音高低起伏,让赵兴贤额头青筋暴跳。
“拿去!”他招来随行的仆从,拿了十两银子,扔在黑袍人手中,然后开始深呼吸,脸上的红肿在他剧烈的呼吸之下一起一伏,异常显眼。
“得嘞!”黑袍人从袍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杆秤,在赵兴贤狂怒到近乎爆发之前完成称量,然后将银两塞进衣服里,看了看赵兴贤红肿的面颊,试探性的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消消肿,很快的,几息的事情。”
这种样子确实不太适合出去见人,赵兴贤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可以。”
“诚惠一两银子。”
“你!”
另一边,刚刚出了大风头的苏远山苏公子带着自己的管家,穿梭在镇北城的巷道之中。
镇北城当初建立的时候,周国边疆的形势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好,荒兽横行,北蛮肆虐,这座城市设计的初衷就是一座标准的战争堡垒,最危难的时刻,甚至可以一座孤城,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守上一年半载也不是问题。
当初的规划者甚至考虑到了城破之后的巷战问题,所以在外城中设计了四通八达的各种巷道,以便不时之需。
只是没有想到,镇北城建成之后,兽潮却一年比一年少,不成威胁,北蛮也比想象中的拉跨,被历任镇北侯打得头破血流,缩在山里不出来,连镇北城的城墙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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