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贤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重新坐下,对旁边投来探寻目光的许子石说道:“只是这些人的话,声势还是不够大,再多些人撑场面,当你我的垫脚石,之后我们的计划才能推行的更加顺利。”
许子石的目光中有些忧虑:“我没怎么读过书,你们读书人这一套我不大懂,万一要是玩脱了怎么办?”
“玩脱?不可能!”赵兴贤低笑道:“这里的人我大多都认识,他们水平如何我怎能不知道?”
“至于少数几个没印象的,比如这个叫苏远山,也是无名之辈,有何可惧?”
“村野乡夫,哪里值得我重视一二?”
话音还未落下,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吟诵之声。
“冰骨清寒瘦一枝。玉人初上木兰时。”
怎么可能?!
赵兴贤话语戛然而止,浓浓的不可思议袭上心头,作为白鹿书院的优秀弟子,本身作诗能力也不弱,他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鉴赏能力?
一篇优秀的诗词,未必能让人一开始就感觉到惊艳,但有些诗句,只要一开头,你就知道,这是首绝对的好诗。
哪怕后面的诗句烂到不成样子,但是这两句残句,也足以被人所传颂,编入文编之中,流传千古,这正是每个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传世佳句!
哪怕一句,便足矣自己的名字烙印在书籍之上,传颂百年,千年而不衰!
怎么可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张口就是一句传世佳句?
带着最后一点微薄的希望,赵兴贤回头望去,只见苏景一手扶着栏杆,一边拍打,一边喝酒,一边吟诗,大有狂生气象。
“懒妆斜立澹春姿。”
苏景继续念道,将赵兴贤心中那点微薄的希望尽数击碎。
软塌之上,清冷女子不知何时抬起头来,一双水盈盈的眼眸看着拍栏作诗的苏景,倒映出点点的波光。
“月落溪穷清影在,日长春去画帘垂。五湖水色掩佳人。”
一首魔改过的《浣溪沙》念完,全场寂静,大家都没有做声,品味着这首词的妙处,仿佛陷入迷蒙之中。
刚才赵兴贤的诗确实不错,但和这首一比,便委实拉垮了不止一点。
若二者之间质量相差不大,看在赵兴贤背后势力的份上,他们倒是可以违心称赞一番,把魁首的位置让给赵兴贤。
但现在相差如此之大,日后若是传出去,这首拥有传世名句的《浣溪沙》竟然不是魁首,在一问,打败他的竟然是这首相较之下平平无奇的《恋情深》,那么恐怕不止是赵兴贤,就连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笑掉大牙。
就连许子石也察觉出了不对,低声问道:“我说,赵兄,我怎么感觉,这个家伙的诗,比你要好很多啊!”
这来自友军的一记暴击,瞬间让赵兴贤面容扭曲起来。
他甚至不能怪别人,因为之前刘管家死活拦着苏景不让他上场,是他非逼着苏景,让他上来,成为自己的一块垫脚石,好让自己这次的声势更加大一些。
但谁有能想到,一个从小县城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一出口,便是传世诗句,直接从垫脚石化身拦路虎,一榔头把他锤了下去!
只是一瞬间,自己苦心经营的大好局势瞬间不再,全部替眼前这个苏远山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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