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龙涛尴尬的笑道。
“你的事情还没有完,如果你再往前迈出一步,下一次,这剑瞄准的,就是你的脑袋了!”
黄粱冷哼一声,随后与江行舟来到丁妙然跟前,双手捏出一个法印,运转体内刚刚恢复的些许真气,闭上双眼,口中振振有词道: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黄粱口诵三遍法咒,声如洪钟、堂皇正大,一道道无形的音波涌入丁妙然的鬼魂,面目狰狞,眼神恶毒的她竟然渐渐闭上双眼,神情变得自然,仿佛陷入了沉睡。
当最后一遍法咒念完,黄粱猛然睁开双眼,朝天一指,就见一道金光坠下,照射在丁妙然的魂躯上,大片黑色的怨念之气从她体内飞出,被金光一照,化为灰烬,原本淌着鲜血的红色芭蕾舞服重新变白,歪歪斜斜的身躯也恢复到正常人的样子。
当再无黑色怨念飞出时,丁妙然缓缓睁开双眼,只是这一次,她目光清明,温润澄净。
“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黄粱说道。
江行舟点了点头,朝前迈出一步:“妙然,你,还能认出我吗?”
丁妙然闻言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行舟,我这是在哪?”
“你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吗?”
“我只记得,那天我被沈主任逼到窗边,然后……,我是已经死了吗?”
丁妙然眉头紧皱,只觉脑海里的记忆有些混乱。
“都怪我,没有早早发现你的痛苦,让你自己一个人承受。”
江行舟哽咽道。
“这不是你的错,你之前所做的事,我其实都知道。”丁妙然微笑道。
在她变成厉鬼的那段时间,江行舟在老艺术楼所做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像他这样阳气充足的活人,在进入到这栋充满怨鬼的荒楼内,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是丁妙然仅存的一丝神智影响着红衣厉鬼,保护了这个一直活在煎熬里的男人。
她抬起手,想要摸摸他憔悴的面孔,可右手仿佛空气一般,从他身体内穿过。
“我已经找到了沈龙涛害人的证据,他的同伙吴名已经承认了他们的罪行,你的仇,终于可以报了,可是,妙然,我好想你,我真好想你!”
这个二十七岁的男人此时跪倒在地,一滴滴泪水从他的脸庞滑落。
“行舟,我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自责,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并不后悔在秦大遇见你,你还年轻,还有家人需要你照顾,你应该去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沉浸在过去,总有一天,你还会遇见另一个女孩,一个与我不同,但一样爱你的女孩,你们会结婚,会有一个自己的大房子,会生一个可爱的孩子,每天都生活在幸福里,那才是你未来的生活。”
还保留着十九岁模样的丁妙然温柔地说道,一如五年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兰花女孩。
“再见了,我的大男孩。”
丁妙然的魂魄缓缓升向高空,在金光的照耀下化作点点星芒,消散在江行舟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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