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交了卷,已到中午,柴梓诸人被带出考场,带回来时的那个小屋子,每人分发了饭菜,吃过了饭,每人又喝了碗茶,下午是面试。
面试由鸿胪寺卿做主考,每人进去聊会儿天,算是结束。柴梓进面试的房间时,只见房间正中坐着为面白微胖的老者,这便是鸿胪寺卿胡雪涛。
柴梓上前见了礼。本以为这胡大人会问些诸国邦交的问题,却不想胡大人问道:“你是柴康勇的孙子?”
“正是。”
“不错不错,当年他做大理寺卿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小的主簿。如今你都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啊。你祖父身体可好。”
“祖父身体康健。”
“那就好,你怎么想来这就职?”
“在下认为一国邦交……”
“行了,行了,不用长篇大论了。你的试卷我都看过了,甚好。这样吧,你先回去等认命文书如何?”
“是,多谢大人。”柴梓就这样晕晕乎乎地结束了面试,出了大理寺。
过几日,任命的文书果然下来,任命柴梓为鸿胪寺右少卿。
柴梓赴任的前两天,柴康勇请封忠勤伯世子的帖子递了上去。忠勤伯是为二儿子柴英请封世子。
燕国规定凡是六品以上官员都要参加早朝,柴梓因第一次入职做官,因此第一天并没有参加早朝,而是直接来到了鸿胪寺。
柴梓早起出门的时候,余芙还在睡觉,如今临盆的日子近了,余芙也越发辛苦。
柴梓亲了亲还在熟睡中的余芙,下了床,洗漱穿戴整齐后吃了早饭,乘车出门。
他身边的高富和徐亮二人已回了周国。刘封武带着那十来个孩子也已被柴梓安置在燕京近郊,柴梓问过陆易的意见后,把陆易送到了刘封武那,一来可以叫那些孩子些武功,二来也让陆易有些事做。
如今跟在柴梓身边的是柴梓早年在忠勤伯府用的小厮当归。
当归稳重憨厚,倒也忠心。
主仆二人来到鸿胪寺,仍是有人领了进来,来到鸿胪寺司丞的屋子,司丞专管人事安排诸多杂事,为人看起来挺和气。
“拜见柴少卿,下官范仁哲,大家都叫我范司丞。”司丞甚是恭敬。
“范司丞免礼,我初来乍到,有些事,还请司丞提点。”
“这是自然。下官先领大人去见见诸位同僚,大人跟我来。”
司丞带着柴梓去见了鸿胪寺的各位大人。鸿胪寺卿胡大人的案几上不但放着各类的卷宗书籍,还放着三个茶杯,一个珊瑚屏风摆件,一个玉貔貅和一个打开了盖的点心盒子。
屋里更是到处都是堆满了杂物,柴梓更是从一个角落了看到了一只白色的袜子。
“贤侄来啦,太好了,今晚我在燕雀楼设宴,算是给你们这些新来的人接风,咱们晚上聊。我现在还有事忙。”胡大人说完,没等柴梓接话,就自顾自的忙了起来。
司丞拉了拉柴梓的衣袖,示意柴梓出来,柴梓刚要拱手告辞,又听胡大人说:“对了,范司丞,我那副疏林归禽图你知道放哪了吗?”
“大人,在您左边的几上。”范司丞回道。
胡大人一拍头:“对了,你看我这记性。行了,你们走吧,别忘了晚上的聚会。”
两人再次跟范大人拱手告别。
范司丞带柴梓来的第二间房是鸿胪寺左少卿的房间,自古以来以左为尊,虽然鸿胪寺左右少卿均是辅佐鸿胪寺卿的副手,且是同级,但是柴梓的官位鸿胪寺右少卿要排在左少卿的后面。
鸿胪寺左少卿叫梅叙久,是燕国泰顺十一年的进士。柴梓做传音阁阁主的时候对燕国朝中的官员都有过了解。这梅叙久出身簪缨世家梅家,年方十八即中了进士,是本朝少有的几个少年进士之一。据说梅叙久聪敏异常,不但精通多国语言,还能言善变,实在是天生做外交的人才。不过梅叙久有个毛病,就是如果不是公事的场合,此人太过严肃,所以跟同僚关系相处得并不怎么融洽。
柴梓和梅叙久两人见了礼,梅叙久便把一堆的公务交到柴梓手上。柴梓双手捧着一堆公文,苦笑了下。
范司丞先把柴梓带到左少卿的屋子里放了公文,又带着他转遍了鸿胪寺。柴梓还见到了考试那天见到的言薄简,言薄简做了主簿,见到柴梓热情依旧。
一通见面下来,已到中午。
范司丞问道:“柴大人可有带饭?”
“这里要带饭?”
“是啊,想来大人没做过官,本朝官员都要带饭过来,我们这有专门热饭的地方,热好了中午吃。今日大人第一次来,没带饭也正常……”范司丞刚要继续说下去,就见柴梓的小厮当归上前来,对柴梓说:“大少爷,家里的淘大过来了,说是大少奶奶派他给大少爷送了午饭来。”
柴梓一听,眉毛微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是告诉她不用送了嘛,她挺着大肚子还要操劳这些,真是麻烦。”
“原来夫人有给您送饭啊,柴大人真是好福气,有位这么贤惠的夫人。夫人可是有孕在身,恭喜大人要喜添麟儿了。”范司丞奉承道。
“是儿是女还不一定,哪里哪里,我夫人也就比一般娘子贤惠那么一点。”柴梓看似谦虚地说道。
敢情别人家的夫人都不如您家夫人贤惠,您可真会夸自家人,范司丞心里腹诽道。
柴梓别了范司丞,急急地回到自己的屋子,先让当归打了盆水洗手,之后急急地打开食盒,有一种莫名的新鲜感冒了出来,这可是自己有差事以来的第一顿工作餐,还是娘子做的工作餐,心情莫名好起来。
只见食盒分三层,上层放着三鲜炒鹌鹑、芦笋虾仁、中层放着拌鸡丝和炒时蔬,最下层放了点心香酥饼、米饭还有一碗汤。
柴梓吃了略有丰盛的午餐,稍事休息后开始做梅叙久交给他的活。
大概工作了一个时辰,想起有事情没交代,召来当归让他回家给余芙传话,说今晚同僚宴请,不会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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