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并没有去酒楼,而是来到一家苍蝇小馆。这家店在一个深巷里,店里只能放下三张桌子。店主是夫妻二人。
“你们别看这家店小,做的菜味道绝对在这金陵城排得上号。”余青柏对两人说道。
余芙信她二哥的眼光,司徒紫玉也不是挑剔之人,几人坐下点菜。
余青柏点了份猪头肉、芦笋炒河虾、上汤菠菜、清蒸鲈鱼和两份蟹黄烧麦。
不多时,菜端了上来。
“猪头肉味道的恰到好处,如丰腴美人,多一份则肥腻、少一分则柴瘦。鲈鱼鲜美、芦笋清新,这家馆子味道果然好。”司徒紫玉赞叹道。
一旁的余芙只顾着吃,没空说话,只是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
三人吃得正起劲,店内又进来两人。司徒紫玉抬眼一看,眼睛定了下来,咬在口中的芦笋都忘记吞下了。
来人正是德王和范松溪。
余芙是背对着德王,见司徒紫玉的样子,回头一看,也吓了一跳。
虽说上次余芙去求助德王,人家没给面子,但最后好歹是因为柴梓从中斡旋,德王也算救了她二哥一命,上次登门致谢被赶了出来,这次既然遇上,少不得要过去感谢一番。
余芙拉拉余青柏,小声说:“这就是德王殿下和永昌侯世子范松溪。”
余青柏当即明白,和余芙一起,来到德王和范松溪二人面前,长揖到底:“见过德王殿下,见过永昌侯世子。在下余青柏,上次多亏德王和范世子出手相助,使得在下免于一死,在此谢过德王。”
余芙也在一旁曲膝见礼。
德王看了眼余青柏,见他和余芙长得有四五分相像。说道:“不必客气,我周国的律法对正当做买卖的商人保护,不过,如果你们余家胆敢像白家一样,违反我周国的律法,到时谁也救不了你。”
“是,在下一定奉公守法,谨记德王教诲。在下等脱罪,全靠德王和范世子,今后如有需要,在下愿听君差遣。”余青柏恭敬地回道。
“倒也不必,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德王摆了摆手。
“余二公子客气了,这次是你运气好,也是那白家太胆大妄为,竟敢在这京城作恶,咎由自取。”范松溪笑呵呵说道。
“见过德王殿下。”刚才看直了眼的司徒紫玉曲膝行礼。“殿下也来这里吃饭?这里的猪头肉很好吃,殿下要不要也尝尝。”司徒紫玉眼睛亮晶晶地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金陵城?王爷身体可好?”德王神色缓和道。
“我昨日刚到,爹爹身体硬朗得很,每日去军营练兵。”紫玉殷殷地看着德王。
“嗯,你们继续吃吧,不必理会我们。”
余芙三人只好回到座位。这顿饭,司徒紫玉只顾着看德王,估计连嘴里放的什么菜都忘记里。等三人吃完饭,跟德王告了辞,出了饭馆。余芙请紫玉去她的住处,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紫玉,你不会是看上了德王吧?”余芙问道。
刚端了茶喝的司徒紫玉一口把茶吐出来:“有那么明显吗?”
余芙重重地点了点人头。
“哎,像德王这样的谁见了会不喜欢。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德王,虽然他看起来冷若冰霜,但是是个很细心、很温柔的人。我确实是钟意于他。”
“你可知德王他和永昌侯世子关系很好。”
“嗯,京城里都疯传这二人有龙阳之好,可这并不耽误我钟意于他啊。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要拥有,能够看着就很好。”紫玉说道。
“哎!”余芙也不知说什么好。
另一边,在小饭馆吃饭的德王和范松溪二人聊了起来。
“余青柏能脱罪,是因为背后有传音阁。你可查出这余青柏和传音阁有什么关系?”德王问道。
“这还真查不出,传音阁一向神秘,当年要不是我为了救我爹,通过我舅舅找人传话给传音阁,得到吏部将有变,皇上将整治冯不虞的消息。而后占了先机,让我爹和先和冯不虞划清了界限,恐怕我爹也会因此获罪。那次多亏了传音阁的消息。”
“传音阁倒是神通广大。”德王脸色阴沉。
“若是当年就认识殿下,也就不用欠下传音阁的人情了。”范松溪说道。
德王斜瞥了范松溪一眼,说:“看来这传音阁倒是渗透的够深,这种组织,若是不能为我所用,留它早晚是个隐患。松溪,以后多留意余青柏,或许从他身上,能查到传音阁的蛛丝马迹。”
“嗯,这余家人,倒是福大命大,本以为是必死的局,倒让他们给盘活了。”范松溪笑道。
“先不说余家人。太子这几天有什么动向?”德王问道。
“前些日子议边境互市,皇上斥责太子之后,太子便闭门不出。只是据暗桩来报,皇后娘娘有意让太子迎娶镇北王的女儿司徒紫玉为太子妃,几次三番想说动皇上,只是皇上还没松口。”
“皇后娘娘打的好算盘,镇北王统领大周的四中之一军力,若是能和镇北王联姻,这太子的地位就固若金汤了。听说威远侯之女楚潇月号称才女,曾作出‘谦谦君子德,磬折欲何求。’[1]的诗句赞美太子,似乎对太子颇为有意。”
德王拿壶倒了一忠酒,一口喝下:“把太子欲娶司徒紫玉为太子妃的消息暗中透露给这位才女,希望她不要让我失望。”
“是,司徒紫玉这么好的家世,难怪太子惦记。谁娶了她,都是助力,您说是吧。”范松溪一向爽朗磊落,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还是头一回。
德王不语,墨色的眼看了范松溪良久,终是叹了口气:“松溪,我也不想骗你,若是父皇有意将她或者其他任何一个女子嫁给我做正妃,以我现在的处境,确是无法拒绝。”
范松溪明媚的眼里泛起一丝悲伤:“我知道,从当初到现在我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过也请王爷听清楚,若是哪天你娶了妻,我范松溪愿和你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德王抓起范松溪的手,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注:[1]曹植,《箜篌引/野田黄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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