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德妃,香香着实吓了一跳,她几乎是从凳子上一跃而起的,赶紧朝着来人就是一个深蹲的大礼:“奴才给德妃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奴才等给德妃娘娘请安!”苏嬷嬷也率领一众宫女、太监给德妃请安!
“都起来吧!”德妃抬了抬手,望了一眼香香:心想这个女子有些眼熟,是何方神圣,可以成为额涅格格的座上宾。
“若德妃不嫌弃,就上来陪老婆子坐一坐,喝杯热茶吧。”苏麻喇招呼着。
“多谢额涅格格!臣妾就却之不恭了。”德妃其实有些受宠若惊,额涅格格素来和各宫都保持着距离,是人尽皆知的。
德妃在身边侍女的搀扶下上了亭子,香香赶紧走到后面,把苏麻喇身边的凳子让出来。
“一起坐吧!”德妃看了一眼香香,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奴才不敢!”香香低眉顺眼的站在后面。
“好了!都是一家人,香香就坐下来吧!”苏麻喇说了一句。
“香香?”德妃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
“今儿个老婆子看着天气好,就让四阿哥带着香香进来陪我说说话儿。本来他们做小辈的进了宫,应该先去给德妃请安的。让老婆子我耽误了,四阿哥又让皇帝叫着陪午膳去了。”苏麻喇微笑着喝了一口茶:“德妃不会怪老奴吧!”
“臣妾不敢!”德妃诚惶诚恐的伏了伏身:“他们两能陪着皇上、格格,是他们的福气,也是臣妾的福气。”
原来是她!钮氏!就她的身份,德妃也犯不着见她。额涅格格这么说,是给够了德妃面子,也给够了香香的面子。
“竟然额涅格格都说是‘一家人’了,你就坐下来吧!”德妃、再次打量了一下香香。
这个小女子是有些手段,不仅让四阿哥破格做了那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还能得额涅格格的特别对待。
而且,就个把月不见,似乎换了一个人一样,身上已经没有了粗使宫女的影子。
现在的钮氏,任谁看着,都没有办法和以前的那个粗使宫女联系在一起。
上次见到她,皮肤很有些粗糙和黝黑,现在看着已经娇嫩无比了。最让人不可忽视的事,这个钮氏身上多了一份大户人家的闺女才有的气质。
香香心里纠结又忐忑,悄悄地瞧了瞧苏麻喇,看她点头,才小心翼翼的在苏麻喇的另外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不过,香香偷偷的把凳子往后挪了一点点,半个身位的距离。
还算懂事儿!德妃心里想。
苏麻喇却想着香香这样太小心翼翼了一些,完全没有必要。
“喝茶吧!快尝尝我这茶,是前几天皇帝送过来的什么大红袍,说很是暖身子呢。”苏麻喇说。
“是!”德妃应着,端起来了茶杯,闻了味,观了色,品了一口:“好茶!有幽幽的兰花香,汤色橙黄通亮,喝着润润的,口感确实与众不同。”
满人喜欢吃牛羊肉,所以宫里的茶,都以普洱绿茶为主。属于乌龙茶的大红袍,特别是上好的,一来产量有限,二来不如绿茶解腻。所以仍然不受青睐。
苏麻喇经过一场大病,身体、肠胃已经大不如前,可是老人家口味又比较重,才给苏麻喇换了大红袍。
“格格!再好喝,喝了在一杯,就不可以再喝了。万岁爷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让格格喝太多,不然晚上又睡不着呢?”苏嬷嬷在旁边唠叨着。
“知道了!知道了!瞧我等一会儿还要回去午睡给你看。”苏麻喇说。
“那敢情好啊!多睡多动,身体才好呢。”苏嬷嬷说道。
“这是怎么说的,看我院子里的那些乌龟,早前个月开始就不吃不喝了,不是也活得好好的。”苏麻喇声音提高了一点点。
“噗嗤!”香香忍不住笑出声来了:“格格!但是它们是不是一直在睡觉呀?可咱们不会像它们一样一直只是睡觉,咱们不是还得吃好吃的和赏花不是?”
“也是,不让我吃好吃的,这日子还怎么过呀。”苏麻喇想了想。
“所以呀!咱们该睡睡,该吃吃,当然了,该动还是要动的。”香香说。
“知道了,说半天,还不是跟苏嬷嬷是一伙的。”苏麻喇白了香香一眼。
“谁说的,奴才跟格格是一伙的,喜欢好吃的、好喝的。”香香笑着说,还不自觉的靠近了苏麻喇一些。
“瞧瞧!瞧瞧!这小嘴,刁的哟!”苏麻喇伸手拍了拍香香的手,又看了苏嬷嬷一眼:“苏嬷嬷,等一会儿把大红袍分一半给这丫头,让她带回去,慢慢的喝。”
“谢谢格格!奴才却之不恭!”香香竟然双手抱拳,作了个揖。
这一连串的谈话和香香的行为,在一旁看着、听着的德妃真是······真是心情跌宕,莫名紧张又无措。
钮氏说话鲁莽又随意,德妃深怕她那句话惹得额涅格格生气。可是看下来,她们两已经超乎自己想象的熟悉了。
真是和其他普通的婆孙两没有什么区别。这,这个钮氏,是怎么做到的?她和额涅格格相识的时间应该不长呀?
“额涅玛玛!孙儿们回来了。”十二阿哥在老远就嚷嚷着过来了,看苏麻喇身边有其他人,才忍住了脚步,否则都要跑起来了。
十二阿哥身后,跟在后面的四阿哥,一看亭子里除了了额涅格格和香香,还有第三个人坐着,而那个身影又是如此熟悉而陌生,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孙儿给额涅玛玛请安!”走近看到香香无恙,自己的额娘虽然脸色有一些些的不安,却还算正常,就放心多了。
“儿子给额娘请安!”四爷实在想不到平时深居简出的额娘怎么也会在这里。不过,看三个人的情况,还过得去。
“你皇阿玛可还好?今儿个这个‘音乐’,学得还开心吗?”苏麻喇问。
“回玛玛,这洋人的‘音乐’,就像咱们的古琴、二胡什么的,吹拉弹唱,什么都有。”四爷说着坐在香香和德妃之间的凳子上,正好面对着苏麻喇。
“原来‘音乐’说的是这个啊?德妃,你听说了吗?”苏麻喇把德妃拉进话题里。
“回格格!臣妾更是第一次听说呢!”德妃赶紧应着:“四阿哥,这和咱们的唱戏的是不是一样的。”德妃问。
“回额娘,这是真是不一样。今儿个皇阿玛说了,要让洋人弄个‘音乐会’,春节的时候演奏给大伙听。”四爷阿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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