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否容沈辞腆着脸一言?”见姬姝允诺颔首,沈辞才轻叹一声道,“大殿下言之有理,殿下何必为沈辞这一介杂役,与两位兄长置气?”
“殿下——”
他还欲再劝,却被姬姝冷言打断:“你闭嘴!本宫如何做事需要你来指摘?”
姬姝厉声喝毕,这才反应过来,犹疑地看了沈辞一眼。
——在个档口煽风点火火上浇油,沈辞莫不是诚心的?
却见了沈辞眉心紧锁,好似确实在为她考量。
——难道是她多心了?
“皇妹,沈辞自个儿都这般言说了,你不若便顺着他的意一回如何?莫让皇兄难做。”姬明也跟着沈辞挽劝道。
“倒也可以。”姬姝睨着姬明,勾唇笑道,“只是皇妹心有一惑,还望皇兄解答。”
姬明道:“皇妹直说便是。”
“沈辞在皇兄眼中,可是与那借本宫之势,飞上枝头亦做不得凤凰的麻雀无异?”
姬明当着谢太傅之面,自不敢顺着她之言接下去,只低头不语。
——这便是默认了。
她轻呵一声:“那么依皇兄之见,拿捏于本宫掌中的麻雀之语,亦做得数吗?”
——她这是在明晃晃表达着她自己的不认同。
姬明被一再驳了面子,脸色不由得有几分难看,青一阵白一阵得煞是精彩。
他先时讥诮沈辞杂役出身,而照着昭衍律法,一介奴仆,自没有越过主子决定自身去向的道理。
是以只消姬姝不松口答应,哪怕沈辞本人并不计较这座位差池,他亦是无法置喙姬姝的决议的。
偏姬姝那身份摆着,还占了规矩的理,使得他一不可拿出身压她一头,二又不可拿孝道说事。
姬姝懒得同姬明继续争论,径自走了两步,屈指叩叩那被人鸠占鹊巢了的书案,淡声道:“起来。”
那人穿着上好的素锦,应是哪家的公子纨绔。
闻言他抬眸看了姬明一眼,待收到姬明的眼神指示后,非但不挪步离开,反而翘起来二郎腿,端出一派吊儿郎当的二世祖之态。
是底气十足的模样。
——呵,底气?是谁给的底气?她那两个废物哥哥吗?
“莫让本宫再说第二遍。”
那人一愣,却硬气地坐着不动。
姬姝等了半晌,没了耐性。
她抬起右手,广大玉袂拢了寒风,猎猎穿过半空。
“啪——”
是五指扇在脸庞的清脆声响。
——这班人好麻烦呀,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若比起娇纵纨绔,整个昭衍,怕是无人能及那连强抢朝廷命官为面首都干得出来的原主。
她而今也不过做了原主曾做过的事里的九牛一毛罢了。
温柔善良、宽宏大量那是做给百姓看的,对于这些厌恶她且她亦厌恶的人,自是该如何便如何了。
纪韫半捂着脸,满目错愕震惊。
“你竟敢……”打我?
姬姝揉揉酸疼酥麻的手心,好言答他道:“你这话不对。本宫乃国君独女、三城之主,泱泱昭衍,还没有本宫不敢做的事儿。”
她偏头,向姬明烂漫一笑,福身作礼道:“皇妹年幼无知,行事自是莽撞随性,让大皇兄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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