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我找令郎,而是开封府的人找他!”李俊文一指身后的傅潜,说道。
见李俊文提到自己,傅潜很配合的上前一步,拱手对杜衡说道:“杜知县,在下乃开封府尹赵相公麾下侍卫,令郎涉及一桩绑架案,需要他和我们回开封府衙一趟,不知可否方便!”
作为赵光义的心腹侍卫,能对杜衡如此客气,傅潜也算是给足了杜衡面子。要知道,当年的开封府判官姚恕,都敢甩脸给宰相赵普看,更何况你这一个小小县令。
“这……”听说对方是开封府的人,杜衡有些犹豫。李俊文他可以不理,但是赵光义的面子,他却不能不给,那可是唯一能和赵普分庭抗礼的人,惹毛了他,赵普都未必保得住自己。
但是对方明显来者不善,就这么把自己儿子交出去,杜衡又心有不甘。虽然杜文才经常在外面惹是生非,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怎会忍心看他受罪,就算是开封府的人也不行!
这时,从县衙内跑出来一个衙役,附耳在杜衡身边,悄悄说了些什么。杜衡听后面色一变,随后恢复如常,又对衙役耳语了几句,衙役便匆匆跑回县衙内。
“我儿不在县衙,自昨日出去之后就再没回来,我还准备出去找他呢!”杜衡开始耍赖。
“杜大人这又是何必呢?我们只是想请杜衙内回去问问话而已!杜大人身为一县父母,应该知道阻差办公的后果!”傅潜有些恼火,这厮居然敢不卖开封府的面子,看来是不想在这浚仪县呆了。
“说了不在,就是不在,本官还会骗你不成!”杜衡冷着脸说道:“尔切莫胡说,本官甚时候阻差办公了?你若不信,大可以进县衙搜捕!不过若是没有搜到的话,本官定当上奏开封府与官家,吿你们侮辱朝廷命官之罪!”
杜衡也不是吃素的,给人扣帽子是他最擅长的。不管对与不对,先给你戴个帽子,大老粗党进在房州就吃过这个哑巴亏。
“你……”傅潜这下真是恼了,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给杜衡面子,才和他客气,这厮居然不领情,还如此蛮横。
跟随赵光义久了,平日里都是被人爷前爷后的叫着的傅潜,何曾受过这种鸟气。当下也是把心一横,语气生冷的说道:“好好好,我今日就还非进去搜一搜不可了!”说完就准备强闯县衙,却被李俊文一把给拦住了。
方才杜衡的一番动作,自然逃不过李俊文的眼睛。两世为人的李俊文,深知其中猫腻,他知道杜文才此刻必定是在县衙,而杜衡必定是让方才那衙役去通知杜文才了。此刻进去,杜文才肯定是找不到的,还会落与杜衡口舌,对自己并没有利。
“杜大人,杜文才犯了何事,你大可以自己问问他!你保得了他一时,却保不了他一世!这件事情,我定不会就此罢手!今日若不交出杜文才,你必会后悔的!”
“哼!”杜衡用白眼瞟了一眼李俊文,连话都懒得和他说。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李俊文也不生气。反正有宋贻庆和辛槐两个证人,杜文才的罪是跑不掉的。
既然杜衡打定主意,连赵光义的面子都不给,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先行离开,稍后再做打算。
李俊文看了眼快气炸了的傅潜,领着手下众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潜见李俊文走了,恨恨的看了眼杜衡,也跟着走了,准备回府衙向赵光义打小报告去了。
临走时,傅潜还放了句话:“杜大人连开封府的面子都敢驳,很好,很好……”
围观百姓见热闹就这么结束了,一点都没意思,也都嘘声一片,纷纷散去。
杜衡看着远去的李俊文等人,心中哀叹一声,这回,可算是得罪赵光义了。
他转身走进县衙,对迎面跑过来的管家说道:“那个逆子在哪里?去把家法取来,我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李校尉,真是不好意思,没帮你把杜文才给揪出来!”回去的路上,傅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被杜衡驳了面子,令他方才拍着胸脯做的保证,都化作废话,令他有些挂不住脸。
“不碍事,不碍事,傅大人愿意和我走这一趟,就已经是格外的给在下面子了!傅大人回去之后,大可以向赵府尹描述一下杜衡的不给面子,最好说得生动一些……”李俊文不忘给杜衡上眼药。
“这是自然,李校尉放心,这回定要让这杜衡老匹夫,吃不了兜着走!”傅潜恨恨说道。其实不用李俊文交代,他也会将杜衡无视赵光义的行为,添油加醋的传递给他老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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